“可以是可以。”宋穗岁面露难色,“但如果没有确切的时间戳,可信度并不高。因为……”
她深吸一口气,“魏越发的构思截图中,也提到灵感来源于他无意间看到了那家咖啡店。”
在魏越和朋友聊天截图的角落里,他提到了这句话,很短也很不起眼。
摆明就是为了提前堵住宋穗岁提咖啡店这件事。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李杉杉第一个没忍住暴骂出声。
她算是整个事件的全程目击者,魏越一环扣一环的栽赃让她感到愤怒的同时,后背也逐渐发凉。
魏越这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铁了心要让宋穗岁在B站混不下去。
陈纪淮的面色也越发冷淡,浑身蒙了层淡漠的戾气。他脑海里飞速闪过几个方案,“这样吧,我一会儿先去咖啡店照一张复刻照,留着做备用。”
“我还记得你好像有一次带笔电和数位板去了咖啡店,我从咖啡店的监控入手,也再找找其他证据。”
“另外,魏越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才是抄袭者,所以到现在并没有直接指证穗岁抄袭,也没有起诉,而是不清不楚地间接引导粉丝网暴。”
“他这是在打擦边球,逼穗岁迫于舆情压力退网。”
陈纪淮漆黑的眼珠沁出冷霜,“但是他的算盘注定落空。”
“我国关于著作权抄袭的认定,主要从四个方面作为参考标准——作品出版时间的先后;是否具有独创性;有无接触对方作品的可能性;以及作品的特征对比……”
陈纪淮从手机上调出相关法律法规,逐一给几人讲解。
“如果能这几个方面找到相关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在发布澄清回应的同时,反诉他才是抄袭者。”
看着陈纪淮侃侃而谈的样子,宋穗岁想起来,他家里书柜上满满一排的法律书籍。她好似在陈纪淮身上看到精英律师的影子,和宋誉端公司法务部的那些大状极为相似。
这让她觉得,如果陈纪淮大学去读法律,也还蛮适合他。
可,陈纪淮明明是一个学奥数的理科大佬,将来走的也应该是埋头实验室的科研路。
大概率和律师没什么缘分。
宋穗岁转回注意力,“所以,意思是我们现在需要按照这四个方面去尽可能搜集证据?”
得到陈纪淮的肯定后,宋穗岁捋了下思绪,又重新梳理分工。
“搜集澄清证据就靠你们了,我来负责制作时间梳理图,以及和各个品牌方的联络。然总再负责联系一些熟悉的公关朋友,帮忙监测魏越那边的动态。”周桐又补充道。
“好。另外,我再尝试联系一些之前被魏越狙过的抄袭者吧,估计里面应该也有不少是被那小子颠倒黑白的。”任陆然在通讯列表里翻到几个朋友,正逐一和人打招呼。
“方晓赫!”闻言,李杉杉立马爆出一个名字,“他前一段时间刚被魏越爆出抄袭后退圈。我还有他的微信,我试着去问问他。”
“我还可以录制视频,实名帮穗岁澄清。”李杉杉想了想,“然后,我再去画室找找其他同学,看看还有没有那天也看到穗岁写生,并且愿意帮忙出来作证的。”
很快,大家明确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看着几人斗志满满的样子,宋穗岁心生感动,她双手合十,“那接下来麻烦各位了。”
—
宋穗岁回到家,看到宋誉端和裴宜没在,庆幸地松口气。
原本在B站做up都已经超出底线,再被他们知道她现在遭受网暴……宋穗岁后颈发麻,都不敢想他们如果发现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来。
她迅速摇摇头,把这些抛诸脑后,当务之急是解决魏越再说。
宋穗岁跑进房间,开始一阵翻箱倒柜。
幸而,她的画都放在专门的收纳柜里,找起来也没费什么功夫。
等她找齐所有的画稿后,又找到张叔,想让他带她去监控室找监控。
“丢什么东西了吗?”张叔纳闷。
宋穗岁支支吾吾,“嗯。想找找监控,看能不能找到。”
张叔把她带到监控室,“什么时间还记得吗?”
“张叔,我太记得了,我自己来找吧。”宋穗岁找借口让张叔先去忙,她一个人留在监控室。
翻了很久,宋穗岁才在家里客厅的监控找到一些能用的上的画面。她拿着数位板窝在沙发上画画,能看清屏幕上画的正是春日青那一张图。
但是,时间还是没有早于魏越提供的三月中旬。
宋穗岁眸子一暗。
把监控视频导出后,趁着监控室没人,她没忍住拿出平板又翻了翻网上的言论。
账号的粉丝数量已经开始下降,评论区也乌烟瘴气。
在后台私信抄袭的各种词条里,宋穗岁看到最顶上有一条很奇怪的。
【bili_6581326:你和Chencheng关系很好吗?】
新注册的小号,头像都是灰的。
觉得这人是想拉陈纪淮下水,宋穗岁没回复,直接点叉。
她又打开春遇的活动界面,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的作品和魏越的并排挂在首页。
京千作为官方,还没有正式表态,或许是想借着这件事带高活动热度。
看来澄清得尽快发出去。
宋穗岁退出登录,她点开备忘录,开始打字。
【我是麦子几斤了,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认识。】
……
宋穗岁写了很长一段文字,在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时,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穗岁?你在做什么?”裴宜的声音响起。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踩地的声音变得尖锐,原本狭小的监控室顿时变得逼仄。
宋穗岁下意识把平板藏到身后,她站起来望着裴宜,抿唇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