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点了点那箱纸盒,“里面装的什么?”
“你忘了?我说我给你们带礼物了。”
任陆然把纸箱打开,里面是一套京航特供的飞机模型和一盒MaiMeri的水彩颜料。
他把飞机模型小心取出,放到周桐桌上,“拼这东西拼了一早上,结果刚到班就被你嫌弃。”
“小没良心的?”他跨长腿,反坐在前排椅子上。
周桐看到那架飞机模型,眼睛顿时弯了弯。
“京航—JA721?”她一眼认出型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把模型磕到。
“是它。”任陆然笑笑。
周桐:“这个型号不好找吧?我托朋友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
“还行。”任陆然含糊带过。
临开学前,他远在京都的外祖父过寿。于是,任陆然在京都待了一阵子。中间托了外祖父的人脉,才从澳洲的一个朋友那里找到这架模型。
中途辗转,一直拖昨天夜里才寄到安城,所以,他才会今天早上没来学校,就为了拼这模型。
“你回来了?”宋穗岁挽着何瑶的手从卫生间回来,看到任陆然打招呼。
她看起来兴致不高,马尾辫上的兔子头绳都耷拉着长耳。
“你怎么见到我也不开心?”任陆然拍了拍她肩膀。
“没。上午体育小测测身高了。”宋穗岁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你身高又没到160?”
宋穗岁眨眨眼。
“那只能送你份安慰礼了。”任陆然把那盒水彩颜料递给宋穗岁。
拆开,见到熟悉的牌子,宋穗岁问,“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
MaiMeri是她常用的,上次被魏越撞翻后,还没来得及重买。
任陆然没说话,只是眼神朝周桐瞄了瞄。
“是我给他说的。”周桐交代,“那个什么魏学长还你的,你不是转送别人了嘛,那就只好坑然总啦。”
宋穗岁抱着周桐亲了亲脸颊,“最爱我们桐桐了。”
任陆然无奈推了推眼镜,“有没有可能礼物都是我送的?便宜倒都让你占了。”
说完,他余光瞥到自己的同桌。
之前都是他一个人坐,旁边的空桌用来给宋穗岁当杂物箱用,这会儿明显桌子有了主,上面放的东西的风格也不像宋穗岁的。
“这桌子谁坐了?”
任陆然刚问出口,陈纪淮走近,他将手里的小蓝书放到桌上,径直坐下。
“陈纪淮?”
任陆然认了出来。
陈纪淮转过头。
“我,任陆然。”像是知道陈纪淮的性子,他自觉多说了两句,“去年数竞,和你一个寝室。”
“总不至于忘了吧?”
“记得。”陈纪淮平淡道。
他这两个字不像住过同寝的关系,倒像是不相关的路人甲乙丙丁相逢。
任陆然叹口气。
这人性子还是这么冷。
“上课了!都醒醒!”
没再给他们留时间说话,岑保平一手端着玻璃杯,一手卷着数学课本走进班。
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们怎么中午睡了一觉,还都蔫蔫巴巴的?”他说完,想起什么似的,“不就是个体育小测,就给你们整趴下了?”
孙文轩支棱起身,嚷嚷,“那是简单的体测吗?对我们来说那叫原地去世!”
岑保平淡定喝口茶,“对你确实难了点。毕竟你去跳远,还不如让人扔你扔的远。”
“……”
这句嘲讽一出,班上沉默两秒后,哄堂大笑。
“行了,笑得最欢的几个,合着没说你们?”岑保平抬手指了指,“都看看王琎和陈纪淮,俩人1000米跑了三分半也没像你们这样。”
岑保平说完,王琎脸色一僵。
他跑1000米的时候,恰巧和陈纪淮分到一组。虽然这次成绩是满分,但最后冲刺时,他还是差了陈纪淮一些。
插科打诨后,见大家的状态都提高了些,岑保平才开始讲题。
他针对上周全班的薄弱项单独出了一份题,用投影仪将题投屏在幕布上,又点了几个人上黑板做。
“宋穗岁,你来。”
还剩最后一题,犹豫点谁上来,岑保平眼睛忽的瞟到趴在桌上的宋穗岁。
宋穗岁站起身,她迅速地扫了遍题。
惊讶发现这题和陈纪淮给她圈的那道题几乎一摸一样。
她挑根粉笔,“刷刷”几下,很快就把题解了出来。
“我们小师妹的数学水平见涨啊。”任陆然些许惊讶,偏头和周桐说悄悄话。
周桐小幅度指了指陈纪淮,“托这位大神的福。”
任陆然饶有兴趣:“?”
宋穗岁写完最后一笔,她把粉笔放进黑板槽,等岑保平检查。
岑保平从上到下看了遍,“可以啊,宋穗岁。这题做的不错。”
他拿了另一种颜色的粉笔圈出中间一步,“这里的公式也用得正确,没掉坑。”
“行了,下去吧。”
脸上的笑愈加舒展,岑保平朝宋穗岁挤眼睛,“上次那本画册,下课来我办公室取。”
宋穗岁:“!!!”
些许阴郁的心情陡然乌云转晴,连马尾辫上的兔子头绳都重新支楞起耳朵。
她回座位时,迟疑地看了眼陈纪淮。陈纪淮没抬眼,只安静刷题。
宋穗岁又垂下视线。
下课铃响,岑保平正好卡点讲完题。
“都记得下去补错题,明天数学课代表检查。”他冲着班里喊了句,又对数学课代表何瑶交代,“老规矩,给我统计名单。”
岑保平端着玻璃杯走出前门,刚走两步,他又拐回来,伸头对宋穗岁喊,“宋穗岁,教室后墙的墙绘这周要画完,下周学生会检查评比。”
宋穗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