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沉默了一会,开口问:“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回国了。晚上有空吗,出来见一面?”
“我很忙,没那个空。”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号码,脑海中想起了五年前教室里发生的事,心里头一阵不安。
他怎么在这个时间段回来了。
“喂!”
背后一声喊。
苏瑶一惊。
哐当!
手机掉在地上。
她回头,见是孙月,捶了她一下:
“干嘛?忽然出声,吓我一跳。”
孙月笑嘻嘻:“你站在那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苏瑶捡起手机,开口道:“李望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人名,孙月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他回来了吗?怎么没个人告诉我呢?”
“估计刚回来吧。”
“这样啊。”
孙月眼里浮现出一丝失落。
苏瑶不想继续聊李望这个人,毕竟时过境迁,贸然提起多年前的事对她现在的生活没有半点好处。
“你找我有事吗?”苏瑶说,“没事我就走啦,我爷爷奶奶那边还需要我照顾。”
孙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塞给苏瑶:“不知道你那手术费筹的怎么样了?我又去向亲戚借了点,你先拿去用。”
苏瑶把现金塞还给她:“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谢景琛答应借钱给你了?”
“算是吧。”苏瑶说。
“什么叫算是?”
苏瑶抬手关了灯,和孙月离开诊室。
孙月按耐不住自己的那颗八卦之心,挽着她的手追问:“喂,说说呗,旧情什么时候复燃的?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吧?”
苏瑶嘴角抽了下,还真是什么都给她猜中了。
“嗯,是。”苏瑶没否认。
这八卦让孙月吃了个正着,她按耐不住激动,双手一拍:“还真是昨天晚上啊。”
得到确定答案,开始脑补: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下着暴雨,多年未见的前女友忽然出现了,然后你们俩天雷勾地火,做得—”
“嘘!”苏瑶捂住她的嘴。
“这里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口出黄言。”
孙月掰开她的手:“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他心里肯定还有你,你偏不信。所以,你俩这算复合了?”
提到“复合”两个字,苏瑶眸光黯淡了下去。
两人走进医院电梯。
电梯内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复合。”苏瑶说,“只是一场交易。”
孙月还以为两人复合了,为他们感到高兴,却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她为苏瑶感到不值,气得直骂谢景琛:
“他怎么能那样子羞辱你呢,不是复合,那就是把你当成了暖床的床伴,呸,狗男人。”
苏瑶站在电梯角落里,看着孙月,笑了下说:“干嘛这样说他,归根结底,是我对不住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哪里对不住他了?不就做了一场戏,他误会罢了,说开不就好了。”
“是你自己钻牛角尖,偏要分手。”
提到当年的事,苏瑶头疼起来。
“诶呀,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苏瑶说:“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呢?活在当下就好了,我做出了选择,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就够了。”
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能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谢景琛对她的态度,她并不觉得过分,多年前她的确伤害过他,他如今能对多年前的伤害闭口不提,还给爷爷找好肾源和主刀医生。
她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人无完人,她不能要求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按她的心意去发展。
就当是一场交易,一场梦。
梦醒了,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
“走走走,今晚有空没,我们去吃饭,新华街那里新开了一家泰国菜,陪我去吃。”苏瑶心情挺好,想请孙月吃饭。
“好。”孙月开心应下。
————
新开的泰国餐厅开在离医院一公里远的新华街上。
路程近,两人走路去的。
一路上两人互相吐槽今天诊室内发生的奇葩事,孙月气得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我嘞个苍天啊,都2016年了,怎么还有死活不同意剖腹产的婆婆,说什么顺产生出的孩子比剖腹产的孩子聪明,气死个人了,什么智商啊。”
“农村人没读过什么书,不奇怪,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家婆不给剖,她老公就听她妈的?让媳妇疼死?”
“这倒没有,我们一直在努力劝产妇老公和家里人接受,最后孕妇喊得撕心裂肺,就差给她老公跪下了,她老公才同意签字的,要我说,这种男人有什么用,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妻子,孩子生了之后也要遭罪。”
孙月愤愤不平,不光是那位孕妇遭到的不公平待遇,更多的是看到了当代女性在家庭地位中极为弱势的一面,女性生儿育女,操劳一生,却得不到丈夫婆家的疼惜,多么可悲可叹。
苏瑶边看菜单边劝道:“好啦,不生气了,再生气那也是别人的家事,不要管那么多,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来,看看菜单,看你想吃些什么?”
孙月说:“我减肥呢,不吃太多,一份冬阴功汤,咖喱虾,青木瓜沙拉,就行了。”
“好。”
两人点好菜,又聊了会工作上的事,最后话题又转到了谢景琛身上。
只不过孙月这次没有追问苏瑶和谢景琛感情的事,而是聊到了谢家其他人。
“诶,我上次回家,我听我舅说,谢景琛他爸要调回京,却被人给阻了,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