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霁月此生从未陷入过如此不堪又煎熬的困局。他喉结剧烈滚动,只能迅速点上她各处大穴,暂且把药性压下去。
灼热稍褪,周身难受略有缓解,小鱼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朦胧视线里闯入那张清隽如月的面容。
而他只是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捧着她烧红的脸庞,鼻尖相抵,低沉急切地一遍遍轻唤。
“别怕,我在……我是霁月,小鱼,看着我,只看我,别害怕——”
说着,抬手禁锢住她的下颌,不让她的视线转向别处——看他,只看他,就当这方天地再无他人,就当这火海焚尽理智——
偌大船舱,除了女子难受的喘.息和低语,针落可闻。
此刻,所有人就见这位元三公子跌坐地上,鬓发凌乱,唇角血痕未干,整个人狼狈至极,偏偏毫无半点他们期待中的羞惭之色。
他一边极尽温柔地安抚怀中女子,另一边,脊背绷得笔直,修长手指微微颤抖,到底还是落在怀中人的腰带上。
随着“擦啦”轻响,衣襟松开的刹那,深陷药效中的女子浑身一个颤栗,泪水洗净视野,竟让她短暂恢复了一丝清明。
此刻的小鱼心跳如雷鼓,双目发花,辨不清他的神情动作,只隐约明白眼下场景有多不堪,哽咽痛苦地伸手想推开他。
“不要做……三公子,不要这么做……”
他是天上明月,是偶然落在她掌心的白鹤,她怎么忍心让他因她而明月蒙尘,折翅在这污秽之地。
元霁月的反应是猛然将她拽回,铁铸般的长臂箍住她腰肢,狭长眼尾湿润泛红,嗓音沙哑,温柔而强硬地低喃。
“没关系的,只要你活着就好……小鱼,相信我,会没事的……”
下一瞬,其余人瞪大眼,屏住呼吸,就见那位大名鼎鼎的云阳宫三公子用力握住女子的腰,将她抬起,扶正,分.膝抱坐在他双腿上。
对周遭一片倒抽冷气声充耳不闻,元霁月垂下头,拂开她汗湿乱发,无限爱怜地吻上她额头,吮.去她眼角泪水,薄唇辗转而下,最后落到她微张的红唇上,扣在她脑后的大掌一下子收紧。
小鱼“唔”地一声瞳孔放大,已是被他顶开齿关、深深吻住。
腥甜血气翻涌,二人唇舌交.缠,本在推拒的双手情不自禁捉住他衣襟,她被吻得呼吸困难,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众目睽睽下,二人便这般紧紧相拥,毫无间隙,耳鬓厮.磨。
直到咔哒一声,男子的腰扣亦被他自己解开,冷眼旁观的秦仲渊终是再看不下去,遽然起身,脸色铁青地拍在扶手上,怒声咆哮道:
“元霁月,你果真有种!马上放开她,我给你解药便是!”
*
到底,秦仲渊的报复和试探一败涂地。
除了眼睁睁看着二人亲昵一场,自己被气得胸口窒闷、怒火翻腾外,没有半点羞辱对手之后的得意和痛快。
元霁月,你当真够狠!秦仲渊咬牙切齿,偏偏无可奈何,他明明尽占上风,面对那出乎意料的一幕,却有种被狠狠扇了巴掌的挫败愤怒。
说一千道一万,若没这个名叫小鱼的女子冒出来,元霁月根本不可能为谁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一切只为报恩,他也决不能容忍。
秦仲渊牙根紧咬,从没对哪个人的杀心这么浓烈,然而有元霁月以命相护,对此女杀不得伤不得,甚至还得捏着鼻子让人取来“缠.情”解药。
总算迎来生机,元霁月来不及松懈,拿着解药反复检查、以身试药,确定没问题后,这才亲手给她喂下。
甘凉液体咕咚涌入喉咙,周身的滚烫热意被“哗”地浇上一大盆冰水,小鱼本能地长舒口气,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元霁月见状,心头大石“砰”地落下。
前后好一番折腾,小鱼此时大汗淋漓、浑身虚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凑到他耳畔,吃力开口,“一定要,好好活着……”
元霁月神色怔忪间,她已失力倒下,沉沉昏迷过去。
那头,秦仲渊的冷峻嗓音响起,仿若重锤敲击在听者心间。
“来人,将此女囚于密室,严加看守。至于三公子,即刻带去本座寝殿,不得有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