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酉星眼里一片茫然,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突然听不懂他的话了。
“当年是我太冲动,误会了你说的话”。
夏酉星缩回被他拽着的手,牵强的笑笑说,“都,都过去了”。刚到英国的那两年,她无数次设想,如果她能控制住脾气不要对简思涵说那两句话,他们之前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但茜茜对她说,看不上不顺眼的人,有一百种看你不顺眼的方式,这句话不说,也会有那句话。没有简思涵也有贾思涵甄思涵。
夏酉星深觉有理,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在别人身上。
“我刚去美国的时候一直在想,你对我来说到底算什么?星星,我从你五岁就认识你了,我们之间太熟太熟了。我的认知和经历告诉我,兄妹之间不可能产生爱情”,所以在衣帽间发现她藏起来的那副肖像画后,他狼狈的逃去了美国。
他想时间和精力会让她看清,她对他迷恋和情愫只不过是多年的依赖,当有另一个人取代他陪伴的位置,让她体会到爱情的真正滋味,或许他们之间才能回归正常。
但他对他自己的估算出了差错,他比他想象中的更需要她。
陆少川的爸妈是商业联姻,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一个人住在陆家老宅的大别墅里,上学,补习,打球,练琴,骑马,偶尔和父母吃饭,他日复一日的过着乏味单调的生活。
所有人都夸他懂事省心,是其他弟弟妹妹的榜样。没有人知道他也需要陪伴,没有人知道他也想放肆调皮。
他9岁那年,他妈妈将夏酉星带回了陆家。
那是个和他以往接触到的小孩截然不同的孩子,瘦弱单薄,楚楚可怜的躲在他妈妈腿后,说话的声音还没他脚步声大。
陆少川平静乏味的生活就此被打乱,短暂的不适应过后,他很快就适应了作为哥哥的新身份。但夏酉星怕他,抗拒他。准确的来说,是怕所有小男孩,不管比她大的还是比她小的。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连告状都不会。。,陆少川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教她学会反击。
在这期间,夏酉星对他也从抗拒到雷雨夜抱着枕头找他寻求庇护。
外人眼里,是她离不开他的照顾和保护。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陪伴照顾她的那些年,他单调乏味如同机器里的螺丝钉一样的人生,逐渐的有了人气,可他直到去美国才发现这一点。他有多么高兴她的到来,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她嚣张跋扈的甩着银行卡逼他做她男朋友时,他心里的暗喜。
他最狼狈最落魄的那段时间,因为她的到来光芒万丈。
“星星”,他温柔的看着夏酉星茫然无措的眼,认真的说,“我们已经不是兄妹很久了”,距离她去伦敦读书,已经过去了七年零五个月,比他们曾经相处时间的一半还要长,多年的思念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转换成了另一种感情。如果只有爱情能让他们往后不再分开,那他愿意用他的余生去爱她。
夏酉星心里很乱,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以后把他当哥哥看待,可他转眼就对她说,他们早就不是兄妹了,这话里隐含的深意让她又惊又怕。就像一个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找到藏宝洞的勇士,面对只要轻吹一口气就能打开的洞门,她却连呼吸都不敢。
“我,我,我”,夏酉星语无伦次的站起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闷得她透不过气的亭子,“走,走吧”。
“星星”,陆少川挡在她眼前,温柔包容的眼神多了祈求,“你,要不要试着和我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试试?”
“呵呵”,夏酉星僵硬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陆少川,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眼神一寸寸在他脸上描募,“试着和你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然后呢?”,给你再一次抛弃我的机会吗?
陆少川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怪异,但心里的狂喜让他顾不上这些,他忍着心里的羞难掩激动的说,“然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结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保证道,“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呵呵呵”,夏酉星难过的吸吸鼻子,如果早几年听到这句话,或者但凡这几年他去伦敦找过她一次,她不知道自己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如果你又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后悔!”
“可上次你答应我之后不到一周就后悔了!”,夏酉星崩溃的哭喊出声,“陆少川,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我是认真的,星星”,陆少川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我是真的想和你共度余生”。
夏酉星的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坠落,“我不相信”,我也不能相信,因为你再一次反悔的后果我承担不起,她偏头去擦眼泪,余光扫到旁边步道上牵着狗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满眼的悲痛和防备由错愕替代,怎么哪里都有看热闹的人啊!
她愤愤的甩开陆少川的手,抹着眼泪离开亭子继续网往走,看热闹的大爷疑似还嫌事闹的不够大,还笑着对陆少川说,“小伙子,加油啊!”。
“旺旺”,狗子也跟着叫了两声,听的夏酉星脚下走的更快,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地钻个洞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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