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说辞,陶沅音本能得不想信,但在这事上,是他下的命令,还是其他人下的,没有任何区别,毕竟他允许了。
“魏大人,您请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陶沅音去转过身,不看人。
“阿沅……”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阿沅……”唤到最后,声音哽咽。
始终没能得到她的回眸。
这样静静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魏令简死心,知道阿沅不会回头看他,这才摸了两把脸庞,温柔细语提醒。
“近日,不少地方匪贼流寇涌进京城,京城可能也不太平,你一定注意安全,白日晚上多留意,别出城。”
“阿沅,我不能在京城久待,明晚上还得赶回去,你多保重,我走了。”
魏令简拿上草帽朝门口去,就在他以为阿沅不会理他的时候,她的声音响起:“魏大人何时动身,我想送大人一程。”
明明还带着哭泣后的浓浓鼻音,魏令简却高兴得像傻了一般,这是这几月以来,他听过的最动听最入心的一句话了。
“好!傍晚入黑时,我在城门下等你!”
由于思绪无法安定下来,在魏令简离开后,陶沅音打发了两个小厮去楼下帮忙,自己独自做手工,做出的东西始终不满意,烦闷之后放下手中的夹子,和金叔交代后独自离开集粹阁回了新宅——漪园。
漪园位置离西街市不远,紧挨着一片平民住宅,后院临靠河流,园中有一处造型别致的假山和水塘,因此原主人取名漪园,当时她看中也是因为这些,有人烟气,可静可闹,即使出价不菲一眼瞧中后仍出手买下。
从不做女红的春樱对刺绣感兴趣,正潜心跟着济养院的绣娘学习,松月云橘和喜儿两个要学裁衣剩下一个则是哪里需要去哪里。
漪园中就她一人,搬进来后就疏于打理,院中空荡荡的没有半丛花草。
此刻周边的热闹喧嚣反而让她无法安静和思考,挽起袖子扛起锄头把院中的一块角落刨了,有换了衣服出门去花市买了花种,忙不停蹄给种上浇水。
忙完,已累得一步不想动,随意坐在台阶上,看着那片浇得湿透的角落,渐渐早回思绪。
霍春樱四人进门看到就是一个毫无生气的陶沅音缩成一团靠在门柱上睡着了。
“沅音?醒醒,我们回房睡。”
悠悠醒转,陶沅音一时摸不着头脑,“我在哪?春樱?我睡着了吗?”
被她呆懵的模样弄得发笑,“睡懵啦?我们在你的园呢,一天没见到你,想来看看你。”
刚想起身站着,身体还有手的酸疼突袭而来,“呀,疼!”
春樱和松月连忙扶住人,“怎么了?小心些!”
“你挖了一下午的地吗?”,扫到角落被刨好的不小的地,春樱惊呼。
在几人的搀扶下总算进屋坐下,陶沅音感觉伸出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双手,笑得灿烂,撒娇:“对呀,我还种上花籽浇了水呢,是不是很厉害?”
几个丫头竖着大拇指,春樱站上前让好友抱住,“沅音好厉害!你种的什么花?”
“……不知道。”陶沅音想了一下,傻笑,她确实不知道。
春樱惊呆了,“啊?你哪来的花籽?”
“花市买的嘛,就是……忘了问是什么花了。”想不起来花圃老板说没说了,说了自己也没记。
霍春樱只觉得自己这好友今日懵懂可爱,“沅音啊,已经是秋季了,这个季节能种出什么花呢?”
“……”
“哈哈哈……我怀疑到时候能长出一片草来……哈哈……”想到那场景忍不住,笑得停不了。
“哎呀,春樱,你别笑,别笑。”经这一提醒,陶沅音真怀疑自己买的就是草籽,伸手想阻止春樱的笑声,“手疼,手掌起茧,长水泡了。”
可怜又可爱,春樱极力忍住,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湿帕,抱住手掌心,温敷。
“纤纤玉手,挖了几时辰的地,能不长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