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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File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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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不是消失好多年了吗?他犯起嘀咕。黑羽快斗听见陌生的女人名字时眼睛微眯,脸上却故意笑盈盈地钓着鱼:“怎么,名侦探还有除我以外的情人?”

“怎么可能。”服部平次速答,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什么情人?”

他下意识将手伸向黑羽快斗的脸——所有在变装达人手中吃过亏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他确信自己的动作足够迅疾。

可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黑羽快斗机警地偏头,躲过服部平次的动作,接着分外灵巧地后跃,踩上二楼靠近楼梯的栏杆,游刃有余的笑容不变,却居高临下地垂目看了过来。

用那自由又傲慢的,怪盗的疏离眼神。

走廊一侧的窗户半敞,风和雨拂动他漆黑的发丝,撩开敞开的领口和衣摆,剔透的水珠扑打上去,飞溅在他白皙的锁骨、脖颈,和无比年轻的脸庞,他被雨水沾湿的长睫像被撕开翅膀的蜻蜓羽翼,透出一股美丽残酷的冰冷气息。

服部平次久违地在这般锐利又冷淡的视线中激起热血,属于侦探的那种追逐挑战的冲动让他感到跃跃欲试。

“你是谁?”他问。

黑羽快斗挑起眉梢,傲慢的眼神露出审视,仿佛在说你有资格让我自报名姓么?

不会有错,这种装腔作势的气质。

服部平次某方面的神经迟钝,这时候却转瞬从氛围之中心领神会了什么,包裹武器的布帛落在足边,露出他握在掌心的武士刀,紧接着寸寸寒光从刀鞘里拔出——这把名家出品的打刀原是他打算捎给工藤新一的伴手礼,此刻被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刀鞘。

冷冽刀光划过空气,切割开一室沉黯。

服部平次只用了刀背,迅疾刀势破空而至,黑羽快斗随之后撤时刘海被刀锋带来的气流掀起,露出一双镇定冷静到极致的蓝色眼睛,他侧身躲过服部平次紧随而上的连续出刀,对比进攻方“咚咚咚”的声音不绝的紧迫迈步,躲避的动作更近似一种无声的精细腾挪。

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

依服部平次的经验判断,他每次躲避的幅度不大,却利落、干净,机械般冷酷与精准,身手带有黑暗世界的气息,手在栏杆上一撑,猫一般轻盈无声地翻越到他挥刀的反手处。

不好——

服部平次意识到自己分心的时候已经迟了,呼吸一错,就见黑羽快斗衣袖半挽的小臂已经斜至眼前,手刀分明就是冲着他的喉咙,凭这来势的劲头,服部平次绝不怀疑对方能一击打断他的颈骨。

危险。服部平次的本能顿时叫嚣起来,他反射性地逆转了刀势,刃尖威胁性地指向来者的心口要害,同时骤缩的瞳孔下意识将视线汇聚,与对方同样从侧面袭来的凛冽眼神如刀锋交错。

寒光擦过黑羽快斗的衣襟,而他的指尖离服部平次的喉结仅剩半寸。

没有任何退让。

完全是不畏生死、以命换命的狠绝作风。

那是被黑羽千影所唤醒,黑羽快斗自身却对此全无记忆的,最古典不过的暗杀术。

怎会出现在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身上?

一时间无数困惑涌上服部平次的心头,唯独缺少针对当下死局的破解之法。急速加剧的危机感扼住了他的呼吸,鼓膜被心脏跳动的声响猛烈撞击,大脑里一阵轰鸣。

“都停手!”

生死之际,冷厉的声音陡然切入他们之间极度紧绷的空气,是工藤新一。

双方同时一怔,循声看去,只见工藤新一单手扶着门框站在门边,眉目间透着冷然,不知已这么旁观了多久。

就像气球在眼前被针扎破,服部平次只觉空气的激流过量地灌进被撕扯成真空的一道裂隙,让引力掉转成斥力,二人间的距离被迅疾拉开。他再抬眼时,黑羽快斗已经向后轻跃,在走廊上更靠近工藤新一的位置远远站立。

说是更靠近,其实与两边都存在一个比较微妙的距离。

有点不简单啊……那小子。看似护主其实更像在护食。

服部平次对他的防备随着观察不减反增,刀尖微垂,手腕随时都能够对其施力,看似不在意实则非常在意地斜眼问:“他谁啊?工藤,你兄弟?”

工藤新一闻言却只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就当是这样吧。”

黑羽快斗此刻对名侦探落在昏暗处的眼神感到忐忑不忿,是对他生气了么?

大阪警察也为此在心底炸了一下。可恶啊,这果然就是袒护!

奈何他一个直男实在对黑羽快斗口中“情人”这个词汇浑身过敏,听见黑羽快斗这么说的时候只觉荒谬至极,当着工藤新一的面更是问不出口,眼角细微地抽了抽。

当他的神情逐渐困顿的时候,黑羽快斗忽然歪了歪头,打破了此地愈加尴尬的沉默氛围。

“新一,我去给你们泡茶。”

高情商的少年先对心上人从容一笑,转眼看向服部平次时,尽管笑容里的温度降低了一些,却依旧算在克制得体的范畴以内。

“失礼了。”他颔首说,随后利落地转身离开。

服部平次注视着他毫无破绽的背影直到消失于视野,思及双方先前的交手,冰冷尖锐的空气拂过面颊的感觉还久久无法消退,皮肤感到的刺痛在神经末梢里鲜明地残留着。那绝不是生活在和平环境的人所能具备的东西。

他沉默片刻,才缓慢地说:“你不打算透露隐情也没关系,我相信你既然把那个小子留在身边就一定有你的打算。但是工藤,小心引火烧身,他绝对有很大问题。”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随后道:“不说这个了,服部,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当即让对方正了正神色。

能让服部平次无视台风肆虐的恶劣天气赶来东京,自然是他有要事必须亲口告知工藤新一。

“我上周年休,准备跟和叶带我家小鬼出国旅行,正好前阵子听你问过‘五号金库’,想着说不定能顺便帮你打听消息,就把目的地定在香港。”

谈话的地点转移到会客室,服部平次一进屋就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一坐,身体微弓,手肘搁在膝上,对工藤新一说:“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太妙的消息呐。”

“有关什么?”

“在我之前,已有两拨人打听过这同一件事。”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工藤新一手里握着服部平次送给他的那把打刀,修长的手指握住刀柄,缓缓拔刀出鞘,寒光映照在他冷蓝的眼底,脸庞落上一道雪亮的光。

五号金库,这是将神秘钥匙赠予铃木园子的香港商人提及过的名称,似乎有一枚特征与潘多拉相似的宝石被藏匿其中,所以吸引了有心人的目光。

侦探心中对有人走在他前面的情报并不意外,能被组织和怪盗淑女同时锚定的目标,若在事先没被他们考察过才是怪事。虽然晚了一步,但这正说明服部平次找对了方向。

“没关系,我不着急。”他笑了笑,随意地端详起寒光凛冽的刀身上如繁文波回的锻打纹,有点意味深长地说,“钥匙失窃,现在忧心如焚的可绝不是我……”后面的话他止了音,收刀入鞘,不再说了。

工藤新一只有确信他得出正确谜底的时候才会说出他的思路,其他的时候几乎是闷葫芦,或者是说了上句没有下句的谜语人,服部平次也不以为意。

“那我就把我找到的线索分享给你吧。不过,我有种直觉,这次的事件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棘手。”服部平次说,看见工藤新一在他面前坐下,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便将他此次香港之行查出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中国香港,是毗邻于本国大陆南端的国际都市与自由港,溯其历史,大约是近两百年才实现了现代工业化的发展。现今岛上有一定名声和实力底蕴的家族,也都基本是在那个年代扎根立业。

“我一开始听到‘五号金库’这个称呼时,第一反应是好奇还有没有藏着其他宝物的‘一号’、‘二号’金库?但随后的反应就是困惑。金库通常是用来存储财物的固定场所,先祖为后代积攒的财宝,不说金银玉器之类更常用的东西,用整整一个金库单独存放一颗宝石……我不是说不行,就是感觉钻石所需的空间不算很大,最多一米见方的保险箱就足够了,想象一下应该还挺便携的,要怎么防止它不会像钥匙一样被轻易夺走后意外遗失呢?”

特别是其中半枚钥匙遗失的时间点非常特殊——里斯本丸号沉没,巨轮上以英俘为主的大批人和货物坠落汪洋,那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日军取代英军接管港岛的战乱时期发生的事件,也代表着当地统治势力的变迁。面对风雨飘摇、人人朝不保夕的乱世,连上任世界霸主的军队都无法从舞台体面地退场,当地各大家族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财富保存在那些外来者难以进犯的地方。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钥匙失落至今也才七十来年。对于一些土著势力来说,还不至于普遍将那段历史遗忘。尽管当地人相对排外,但服部平次操着一口不带口音的英语旁敲侧击,拿出身为侦探不折不挠的根性,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契机其实是我路过港交所,听见当地人对于股票的一些谈话,发现他们有时会用股票代码来指代对应的上市企业,越早上市的企业,代码数字越简单好记。”服部平次说,“港股00005,对应汇丰控股,因为分红稳定,我听很多人把这只股票称为‘五仔’。这可是香港的老牌银行啊,曾经甚至称得上是捏住了当地的金融命脉,就算是他国也不会轻易与其撕破脸面。委托这样一所银行的金库来保管一颗宝石,应该算是当时最稳妥的选择了吧。后来我就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

结果不出服部平次所料,汇丰银行的确长期提供保管箱服务,最高级的长约高达百年,到期还能续签,保管箱被封存于皇后像广场的总部大厦的最深层地库,号称国际级大盗也无法突破的禁区。

他说到这里时想起销声匿迹许久的某人,嘴角微抽,心说要是那个家伙的话,这绝对不能妄下定论。

服部平次赴港期间尚未听说东京再度流传起怪盗复出的风言风语,说到这时还自以为失言,差点忘记工藤新一对那家伙的执念,瞧见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才悄悄松了口气。

工藤新一单手抵着下颌沉思。

“签署这类长约的人应该也不算多吧,特别是比七十年前更早的时期。”他说,“我想那个继承方既然找不到另一半钥匙,认定宝箱开启无望,保管费又高昂,大概率不会再主动去找银行续约。而银行那边应该也找不到签约人的联系方式,根据协议规定,又必须履行告知服务即将到期的义务,这时候就会使用定期对外公告的方法。”

服部平次点了点头。

“没错,那家银行确实每年都有这类的定期告示,而且对于期限越长的保管合约,他们会越早开始对外公告。五年长约,通常会在最后一年发出提醒,十年长约,提前两年开始逐年提醒,二十年,提前五年……到百年合约,会提前三十年公告。”

若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此刻定然已经进入公示清单。就算被隐去具体姓名,根据姓氏和到期年数反推,再去调查当年身家不菲且符合条件的人物,也算有迹可循。

服部平次因此说:“最后我排除了其他的错误选项,只剩下一个符合条件……但结果说来也是很巧,那个保险箱今年正好就要到期了,届时将有两个结果,一是通过拍卖被他人接管,二是无人接管被集中销毁。”

服部平次正是去了解此事的时候,得知已有两拨人提前咨询过拍卖的具体事项。

“我大体就调查到这里,但当地一定有人在密切关注此事,后来几天我都感觉有被跟踪的痕迹。”他说着微微眯了眯眼睛,“来者不善呐。我有一种感觉,若是我没有立即离境,他们的跟踪很快就会发展成更恶劣的行动。”

就像插手了青山狙杀案的工藤新一,因为妨碍组织行动,险些被变色龙安排的狙击手当场夺走性命。

服部平次自然也是从同僚那边听说了此事,他虽未曾亲至现场,但仅凭那只言片语也能想象当时有多凶险。他知道工藤新一近年都在追查一个势力和规模都不逊于琴酒他们的跨国犯罪组织,为此不得不屡次将自己置身于穷凶极恶的险境。

出于多少能给挚友帮些忙的目的,服部平次这才决定赴身香港。但他没料到这都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妻儿在侧的场合也让他无法继续冒险调查下去。

“多谢,能查到这里已经帮大忙了。”工藤新一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你一个人担那么多事才是辛苦呢。”对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个中午才传来的消息,工藤你……可能还不知道。”

服部平次迎向工藤新一询问的目光,沉默须臾,才缓缓道:“三个月前你在羽田机场经手的那个案子,杀人者中岛大政……今早被发现自戕于拘押的留置场。”

随后他说的一句话让听见的人脸色微沉,眼神骤然冷冽。

“他是被乌鸦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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