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挡在自己身前的方弋江单臂抱起来往后挪了两个身位,应念岭当仁不让地往前一站,几个小厮没有接收到少爷停止的命令,便也朝应念岭围攻过去了。
古话说的好: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李集勋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自然是从来不在乎,但是此刻,他看到自己的几个自小习武的小厮,被方弋江旁边一个全身遮住仿佛见不得光的不知名人物一秒打趴下的玄幻场面,李集勋很想喊一句:胜之不武!明明该让方弋江上!
“你是何人?”因为底气们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了,李集勋也维持不住刚才那副盛气凌人鼻孔朝天的模样,有些紧张地紧紧攥着不知何时闭起来的扇子看着应念岭,怕他连自己一起打,又赶忙说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不知道。”应念岭直言,那咋了?管你是谁,挡我买肉者我都不会手软的。
声音还挺好听的,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家可是堂堂李氏家族的分支,你知道李氏吗?当今京城天子脚下的红人,你敢惹我,你、你就完了你知道吗?”李集勋回神,紧张兮兮地放狠话,搬出他在这个小城镇上无往不利的名头。
“噢。”那咋了?什么李氏啊?不认识。应念岭才不买他的账,和我们蛇族唠这个也真是找错人了。
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冷淡的回应,李集勋的恐惧都被压下来一些,他也不担心挨揍了,恼羞成怒挑衅道:“阁下光天化日之下还要穿得如此厚实,怎么?是见不得人还是见不得光?”
余光瞄到已经有一个卖肉的大叔疑似要收摊的应念岭真的没空陪他闹了,赶紧拉上一旁愣了半天的方弋江冲过去。
“怀瑾。”应念岭用从捂的严严实实的锥帽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拽了拽方弋江,示意该付钱了。
方弋江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没有想到应念岭这么厉害,不过仔细想想,似乎是他一直先入为主地认为应念岭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平时也舍不得交给他一些粗活重活。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他很强了,也还是舍不得。
机械地掏钱,机械地拎肉,机械地和仇敌擦肩而过,方弋江还有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第一次和李集勋堪称平和地无意对视一眼。
李集勋还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样无视他,憋着一肚子气等买肉的两人买回来了才怒而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而两人都没理会他,显得李集勋的狠话环节就有点小丑了。
不过李集勋也没空再闹了,他上学要迟到了,得赶紧去湘丰院,不然夫子又要骂他了。想到夫子发火的恐怖模样李集勋跑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直到见到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方弋江才回过神来。
应念岭也从方弋江的口中知道了他和李集勋的过节。
说起来吧,也是造化弄人。
方弋江以前是湘丰院的一名学子,很受夫子喜爱的那种。平时夫子留的作业他都完成得很出色,李集勋他俩一直不熟。李集勋是无心学业的富家公子,但他爹娘一直希望李集勋能在读书这块有些造诣,对他可以说是寄予厚望。
不想让家里人失望的李集勋呢,恰好听到了一个小众买卖。据一名中间人所说,方弋江因为缺钱会私底下卖文章给别人,李集勋一合计,这不就是我需要的吗?太好了!
虽然开价不低,但李集勋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而且有方弋江的名头做担保,他是很相信这些文章的质量的。
钱货两讫。
李集勋就和这个中间人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交易,直到有一天,他嫌一次一次地给钱太麻烦了,直接提前交了一年的,那个中间人乐滋滋地收了钱就莫名失踪了。
联系不到人,李集勋也急啊,那他的作业怎么办?他干脆就直接来找方弋江了。
结果他的话刚说出口,方弋江就懵了,方弋江说自己从来没卖过文章。李集勋压根不信,觉得肯定是这人收了钱就不想干了。
两人争执良久,李集勋一气之下去拿了以往的一份作业来,黑着脸摔在方弋江桌上,问他这是不是他写的?
方弋江一看,脸也黑了。这是他写的没错,但这是他没有给别人看过的一些练笔,所以是有人偷他的文章卖?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接上轨道,方弋江解释一通后李集勋这才终于有些信了,本来事情应该解决了,错误都归咎到那个中间人上,现在就差找到那个中间人了。
结果第二天,李集勋买文章的事情就被捅到夫子那里,他爸妈对他生了好大一通气,还停了他的零花钱。李集勋就一心认为肯定是方弋江说的,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三个人知道,中间人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那不明摆着是方弋江告的状吗?于是他开始各种针对方弋江。
方弋江更是冤枉,整件事他既没收钱还出了力,也没说出去,结果被李集勋联合同窗一起针对了很长一段时间,李集勋压根不听方弋江的解释,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