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步上正轨的自由军和皇室军队结盟了,这简直是议会和教廷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安卿远切断了裴叙迟的后路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去自由军自投罗网,即便侥幸活下来他也会被控制自由成为弃子,而比较软弱的裴寂月则好控制多了。
不过他的计谋落了空,现在自由军不仅放归了裴叙迟,甚至亲自护送他回去,回过神来的行军蚁部队也明白了议会的计谋,一个个气愤填膺。
但是碍于他们刚刚达成的谈和协议,也不能用通敌将皇室军队告发法庭进行审判,强制让他们的结盟破碎。
现在属于是安卿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一手把敌人送上了更牢固的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议会和教廷的两个敌人都成为朋友了。
安卿远也只能捏着鼻子和教廷和好,而原本站在他们一边的法庭似乎也开始倾倒立场,最近程茗的动作很大,他在搜集教廷实验的资料。
贺栢羽安静的坐在审判席上,这里只有程茗和他两个人,蝤族的雄虫和蜘蛛族的雄虫一般从来不会会面。
浅白色的审判服让程茗看起来有了一些亲和力,宽敞明亮的审判大厅里也丝毫没有威胁,但是只要和蜘蛛的暗紫色眼眸对上,就会被拉入窖般寒冷的暗涌漩涡。
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柔顺而富有光泽,随意地散落于宽阔的双肩,“坐吧。”程茗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程茗微微前倾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深邃如渊紧紧盯着贺栢羽,缓缓开口:“贺栢羽,你在教廷参与了不少实验项目?”
“教廷还没有停止他们毫无人道的实验,贺栢羽,我想你应该了解很多。”
“审判长,”贺栢羽直视着程茗那暗紫色的眼眸微微勾起嘴角,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您所质问的活体实验,我确实参与其中。但这绝非不人道之举,而是为了将我们的母亲带回来。”
程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贺栢羽竟会如此直接且狂热地表达。
贺栢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轻声继续说道:“虫母是我们虫族的起源与希望。她赋予了我们生命与力量。那些实验都是必要的步骤,是为了探寻虫族基因,并且我们已经找到复活虫母的方法了。”
“相信当您见了我们复活的虫母之后也会拜倒在他脚下,成为虫母的信徒,这只是为了迎接我们母亲的小小牺牲罢了,只要虫母回来一切就值得原谅。”
“况且我们已经成功了,审判长您是否要见虫母一面?”
程茗的心头一跳,他之前在和谈的会议上见过林原,对方在自由军的保护下已经成长为了高大的蜂族士兵,难道这么快他就回来了吗,这根本逻辑不对。
一张照片被推了过来,照片上的不是林原,而是一只绿色眼睛的幼小蝉族,有触角可以看出是雄性,他穿着手术服一脸懵懂无知的坐在医疗床上抱着枕头看向镜头。
不是林原,程茗松了口气,他再次看向贺栢羽伪善的面容,对方依然笑意盈盈的跟他缓声介绍。
“成功的实验体甚至不止一位,只可惜最完美的那只被弄丢了,这位蝉族的幼虫也有着虫母的信息素,但是他还没成年,所以还不能印证能不能匹配雄虫。”
程茗脸色愈发阴沉,发出低沉的警告“你们到底还要继续这种实验到什么时候?”
贺栢羽抬起头笑起来“直到逃到自由军的那只虫母回来亲自审判我们,或者我们拥有第二位母亲。”
程茗握着笔的手深深用力在上面留下指痕,没想到教廷还打着让林原回来的想法,那就说明现在的实验也不算成功,照片上的蝉族少年也不算是完全的虫母,充其量只是带着虫母味道还勉强活着的伪造品罢了。
“不用虫母回来了,法庭的传票已经下达,十天之后我将亲自审判你们。届时带上你试验品,在四大军团的见证下被打入监牢吧。”程茗向他下了最后通牒。
贺栢羽却不以为然,“您真的觉得这么简单吗?军团到底是听从您的号令回来,还是……教廷要像他们展示一下我们的研究成功才回来的呢?”
“审判长阁下,到时候虫母会作为证人登上法庭,您真的能掌控住局面?”
贺栢羽留下教廷的威胁离开了,程茗深呼出一口气,他不会让林原涉险,所以这次的审判必须将教廷摧毁,只是议会那边……
十天后踏入审判厅,大厅的地面由整块的白色大理石铺就,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大厅内的一切景象。听众席呈扇形分布在大厅的两侧,四大军团的士兵们整齐地坐在听众席上。
林原跟随着裴叙迟参加了这场审判,他还没有想到程茗的速度会这样快,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声就直接邀请军队回母星展开审判。
四大军团的士兵们如钢铁壁垒般整齐列于听众席。他们身着银白战甲,反射着清冷光辉,每个人都身姿笔挺,眼神锐利且专注。军团旗帜于两侧墙壁,旗上的徽记醒目而威严。
林原抬眼间与薛钦海对上视线,对方朝他点头,然后坐入第四军团的座位。
法庭内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墙壁刷着清冷的白色,一盏盏吊灯散发着明亮却又让人感到压迫的光,均匀地洒在每一个角落。
高高的审判台位于大厅正前方,厚重的木质台面仿佛承载着无数案件的重量。
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程茗即将用到的资料和视频。这些资料被精心整理成册,每一本都记录着虫母实验的详细罪证。
审判大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程茗站在审判席前,眼神冷峻,手中的起诉书承载着无数生命的苦难。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开始宣读贺栢羽和教廷的罪行。
“第一项罪行,教廷罔顾虫族伦理道德,非法抓捕幼虫与雌虫,用于活体实验。将无辜的幼虫与雌虫作为试验品,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这些实验手段残忍,完全不顾及实验对象的痛苦与生死,严重践踏了生命的尊严。”
程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台下的士兵们,有的面露不忍,有的紧攥双拳,眼中满是愤怒。
“第二项罪行,教廷为掩盖实验的恶行,对知晓内情的虫族公民进行威胁与迫害。”
………………
在数项罪行宣判完毕,他开始向众人展示出示核心证据,程茗轻点手中的控制装置,大厅一侧的巨大光幕瞬间亮起。
首先出现的是一组视频资料,画面中一扇扇门被打开里面无数被寄生痛苦哀嚎的实验体,这便是研究院活体实验的罪恶之地。
随着镜头推进内部场景令人触目惊心。一个个透明的实验舱内,幼虫和雌虫被束缚其中,身上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管子与电极。他们眼中满是恐惧与痛苦,身体无助地扭动。
画面切换,是一些文件资料的影像。
程茗解释道:“这是研究院的实验记录,详细记载了每次实验的时间、对象、目的及过程。上面清楚地写着,他们如何将虫母基因注入实验对象体内,观察其生理机能的变化,完全把这些鲜活的生命当作毫无感情的实验工具。”
展示完证据,大厅内一片哗然,愤怒的声浪此起彼伏。听众席上,四大军团的士兵们气得咬牙切齿。
“居然对雌虫阁下进行这样惨无人道的实验……教廷真的是在保护雌虫吗?”
贺栢羽作为辩护方答辩开始登上台,他依旧没有任何惧怕,只是撑着桌子看向林原的方向,随后微笑着让他的实验品上台。
依旧抱着枕头作为安抚的蝉族少年缓步自己走上台,审判大厅内,局势陡然生变。
甜腻得近乎奢靡的信息素,弥漫在审判大厅内,贺栢羽捂住下半张脸,眼神里带着疯狂,他猖狂的笑起来。
“哈哈哈哈,虫母会回来的,林原我知道你在这里,怎么是要看审判失败,还是要在这里展示你虫母的身份。”
带恶意的声音准确无误的蔓延进林原的鼓膜,贺栢羽根本什么都不怕,他就是个疯子,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是为了证明他的实验根本没有失败,因为那最完美的实验品是会自己站出来的。
“林原你的卵,你曾经匹配过的雄虫,还有你精神链接的能力,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你是虫母,你要怎么解决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