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办法总是人想的,有时单靠自己,可解决不了问题,等丞相大人感同身受,明白过来了,也许会帮你助助力!”
徐颂得意的嘿嘿一笑,万般期待,开始幻想起王复笙落在自己手里的下场。
等虎落平阳时,他一定要押着她,逼着她,让她恭恭敬敬地对她用敬称,不仅如此,他还要挫去她身上嚣张的气焰,让她再也狂不起,骂不起!
奴才就是奴才,离了主子的庇护,只会变得更加低贱,他就不信了,陆景冥会为了一个暂时得宠的下人,豁出面子跟掌管刑罚司法的宋廷尉要人。
……
近日,王逸然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她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陆景冥,但一细想,以这人身居高位的品性,根本不屑于狗狗祟祟的。
上一次跟踪人,陆景冥正大光明得很,身边还带了一位手下,完全不怕被人看出。
于是她连溯生连都没查,就猜出了另一种可能,她没有打草惊蛇,玩劲上头时,还会反过来跟踪他们。
期间悠闲地躲在墙角暗处,吃着刚买来的糖葫芦,去猜那些人的来历和目的。
放眼整个京域,能跟踪她的,无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与陆景冥有关系的朝廷的人,另一种,是与王君庆一案有牵扯的人。
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出个大概,吃完手里甜甜的糖葫芦后,王逸然并没有过多理会那些人,继续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她刻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吸引来他们的注意力,再只身走进拥挤的人群,用余光瞥向身后,看着他们被夹成饼,高兴地扬唇笑着,步伐轻快,哼起小曲儿。
走进四通八达的石巷,甩完人,王逸然满意地去观察完船夫一家,才回丞相府,开始思考如何给自己的仇人投毒。
光是选择毒药,她就纠结了很久,起初,她最想选能腐蚀人体脏器的蚀身红,后来,在一番深思熟虑下,才决定用弥灵散。
弥灵散能化散人的修为,只这一个作用,就够了,等陆景冥没了修为沦为弱者,她想怎么来都行。
凌辱、折磨、酷刑……到时候想痛痛快快报复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当下最要做好的,是如何给他投毒,又不能叫人看出。
平日里想近他的身容易,但要在他的吃食上动手脚,就很困难。
生活上,陆景冥的衣、食全被许济民安排好了,这位中年男子还像以往一样,疼爱体贴着陆景冥,把他当成宝贝疙瘩对待,只是表达方式含蓄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直接、肉麻。
许是曾经有太多人害过陆景冥,所以许济民总是不放心,在吃食方面,管得相当严,不论是哪种美味佳肴,想端上桌来,必须要全部验过毒,才能吃,就连喝的茶、水、酒都是如此。
弥灵散是粉末,下到吃食里搅融最好,可如今,这保险的方法并不可行,王逸然想不出要怎么做,才能逃过许济民手里的验毒针。
她坐在案前,低下头,盯着右手里晶莹剔透的蓝色玉瓶,逐渐想入了神,除了入腹,还能入哪里?
五指在深思的过程中慢慢收缩,紧握住冰润的瓷器,越是想不出,手上越用力,握到最后,玉瓶没碎,她的指腹倒被坚硬的瓶身磨得生疼,灵光随之乍现。
王逸然眼神聚亮,通过手上的痛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投毒去处,入到腹中的吃食不能下,但入到伤口里的药可以啊!
她记得,陆景冥用来疗伤的药,也是白色粉末,正好,她可以把弥灵散混到其中,这样药粉不仅会被伤口充分吸收,还让人看不出来!
有了解决办法,她瞬间打起精神,干劲满满,临出门前,王逸然特意感知了一下缠绕在无名指上的溯生连。
没再看到令人尴尬的画面后,她顿时放下了心,阖眼去看陆景冥,这人一向忙碌,此时正在宫里处理政事,没有几个时辰,是回不了丞相府的。
留给她的时间还很充足。
她不急不慢,观察过府里下人的走动行迹,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在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以后,才偷偷潜进了陆景冥的屋子里,东搜西找,找到了放在桌上的那一小瓶药。
瓶身不算重,拿起来却有些分量,王逸然握住此物,抬起右手上下晃了晃,由此掂量出这药粉还没有被人用到一半。
陆景冥肯定很少用,也不知道他是嫌疼,还是忙忘了记不起来。她不关心他到底是三天打鱼,还是两天晒网,只担心他要是不经常用的话,那她不好瞧着。
她必须亲眼看到他用了才放心。
不然会浪费这好药。
投毒时,王逸然十分珍惜,只下了一半的弥灵散,心里想着一定要万无一失,不然这一半可就白混了,做完这些,她回了自己的住所,耐心等待着。
期间时不时感知一下溯生连,看看他在哪里,直到夜晚,人们都熄灯睡下了,陆景冥才从宫里回来。
真不愧是大忙人一个。
她等他等的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扯了扯手上细如发丝的红线,知道他回府,立马紧闭双眼,使用离魂术去到了他的面前。
本以为他回来后,会上药,或是休息,哪成想,这人精力旺盛得可怕,在外面忙也就算了,回来以后还要忙,一坐下,就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全程专注且目的性明确,没有丝毫的拖延和懒怠。她无奈,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到底能忙到什么时候。
子时,周遭寂静无比,随着收书落笔的两道动静,他终于忙完所有事情,去沐浴更衣。
一刻钟后,温池里没了水声,寒冷季节,陆景冥也不怕冻,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就出来了,柔软轻薄的面料与半湿的肌肤紧紧相贴,矫健的身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