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随安道:“将军为何今日说出来?”
封兰越看想谢云颐,他并不是有意隐瞒对方的,而怕这事提前说了,谢姑娘演不好阮先生这场苦情戏。要知道三皇子没了,他们谢家便是彻底没希望了。
“算着日子,今日三皇子应当已抵达秦州,相信不久就会有赫连将军的书信传来。”封兰越说。
谢云颐和阮随安又是一惊。
三皇子若成功抵达秦州,那他们最大的底牌便是保住了。
“多谢将军!”谢云颐激动地瞬间抱住封兰越,阮随安在边上咳了一声,谢云颐又瞬间收回手来,“三皇子还活着,这太好了,接下来无论是有理由地出狱还是劫狱,父亲都不至于被世人诟骂!”
“没错。”阮随安赞许,“虽然新帝即位已多日,但到底当日没有诏书,三皇子才应当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丞相出狱,辅佐三皇子,那是无可厚非的事。”
阮随安说完,想了想又道:“但我想封将军的意思,应当还是打算让民心多站在丞相这边一些。”
“不用很多,至少让百姓起疑。”封兰越说,朝谢云颐微微笑了笑。
谢云颐瞬间明白将军前些日子所说的“他们越贪婪,我们的退路就越顺理成章”是什么意思。将军想要哪怕是劫狱,都是新帝逼迫的,他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总之无论什么选择,都是新帝的错。
从前谢家大小姐和封兰越一起在他这儿上课,阮随安还对这个封将军略有偏见,觉得他温温柔柔的不像一个大将军。
如今看来,实在是他不识人,也是先帝不识人。当然,最识得人的是谢家姑娘。
阮随安赞许地看向谢云颐。
谢云颐挠挠头,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不过不重要,现在她们要想的是怎样把父亲和祎弟弄出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去秦州。
说起秦州,将军当日提起为他治病,也是要去秦州,难道这一切都是将军默默计划好的?
谢云颐望向封兰越。
封兰越不答,微微挑眉。但就是这个挑眉,谢云颐知道,这个人一定早就在谋划了,不然为什么不告诉十二皇子,三皇子的下落,而是送三皇子去秦州。
是了,十二皇子。
谢云颐:“将军之后要告诉十二皇子这件事吗?”
“等三皇子差不多痊愈后,由三皇子自行决定吧。”封兰越虽然认为三皇子还算不错的君主,可是十二皇子此人,他不敢苟同,以至于连带着,他也对三皇子产生一定怀疑。
但眼下这种情形,确实没有比三皇子更好的选择了。
他同三皇子谈过话,他希望三皇子不要让它失望。
谢云颐其实也不大喜欢十二皇子,尤其是对方折磨凤霞公主跳舞那事,让她觉得十二皇子是个目中无人的讨厌鬼。
“对了,封将军,这秦州可靠吗?”阮随安和谢云颐不一样,他没有那么了解秦州,只知道封兰越在那个地方打过仗,“那位赫连将军,可是赫连从老将军?”
“正是他。”封兰越说。
阮随安瞬间起身恭敬:“久闻赫连将军大名。”
“老师和赫连将军还有交情?”谢云颐微微歪头。
阮随安便摸着胡须道:“当年我被逐出皇宫,永不任用为官,还是赫连将军替我出面求情,那时的赫连将军真是威风凛凛,也不知他如今何样了,已是多年未见,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么个书生。”
“先生才华横溢,赫连将军保准记得您的。”谢云颐说,惹得阮随安大笑,又瞬间捂住,“不能笑不能笑,外面还有人盯着呢。”
是了,外面还有新帝的人盯着呢。
谢云颐瞧了瞧外面,小声道:“将军,按着计划,下一次,他们再找我们要财物,我们应当是不给了?”
“是。”封兰越答。
他们不给,新帝便会想法子再往谢家身上安罪名,他们被迫只能给。每次给一些,新帝便多加一份罪名,如此往复几次,给的金银钱财多得连路边百姓都能看出,这天家是在讹谢府的钱。
“但他们不会察觉吗?”谢云颐想了想,又有些犹豫。
封兰越便道:“被钱财蒙了眼,哪儿会那么容易察觉。况且,就算察觉,他们也不会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想丞相死,施压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他们可以接受施压,前提是,三皇子,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