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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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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颐心惊,听春芙接着说:“但可怜得紧,刚入京就因得罪了纨绔,抓进京师府牢狱了。还是小公子听说后,找府尹公子放的人。”

“小公子让她离京,说这事死无对证了,申冤没有用,但她不信,非软磨硬泡,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您不在相府,想找您出面呢。”

“可您出面有什么用,当初那事儿就算是真的,您也只是听了一遍,没有其他证据啊。更何况,这事儿您怎么好出面……”

谢云颐没回答,然后回忆起那女子临终前一眼,揉了揉眉心,再无心思听琴音,折返回屋。

可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女子的胞妹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不顾,开始敲锣打鼓在每条巷子里求见谢家大小姐。

她说她阿姐没有偷钱,没有私通,更没有其他不堪之事。她阿姐只是脑子一热,喜欢上人,便跟着人来京城做妾,可哪怕做妾,也不该活活被打死!更何况,她阿姐后来信中说,她是打算恩断义绝的。

谢云颐鲜少怕事,此刻却怕见对方,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

她像一只乌龟般缩在松竹小院里,只要她不想,就没人找得到她。

那女子第二次被抓进去又放出来后,学乖了一些,她不再敲锣打鼓,而是像乞丐一般挨家挨户敲门去问。

有没有见过谢家大小姐。

那些人自然回答,谢家大小姐在谢府。

那女子不信,找过了这条巷,就去找那一条,终于有一天,找到了离松竹小院一墙之隔的将军府门前。

金色门匾熠熠生辉。

那女子仰头看了数眼,叹了口气,是要离开的,却没想到朱红大门吱一声,在大雪纷飞的傍晚为她敞开了。

“姑娘所为何事?”封兰越一身漆黑长衫,预备去宫中赴宴。

女子: “大人可知晓谢家大小姐住在何处?”

封兰越: “应当在相府。”

那女子意外这位大人的态度,却不意外这位大人的回答。她说了声多谢,转身要去下一户,却被身后之人喊住。

封兰越捡起地上的申冤状,细细扫了几眼,许久,开口问道:“既是活活打死,并非自缢,为何不去京师府?”

“管不了。”

“那大理寺呢?”

“也不管。”那女子说,看着眼前的封兰越,犹如数月前,她阿姐看见谢云颐,噗通一声,不管不顾跪下来,“大人能管吗?大人能为民女做主吗?”

“民女知道阿姐有错,不该上赶着去做人妾室,可她除了喜欢对方,原意也是想让民女与民女母亲过上好日子。她不坏,她就是蠢了些,可是仅仅因为如此,她就该被人用乱棍打死吗?”

那女子越说越着急,后来都听不清了。但封兰越还是没有打断她,而是在她说完后,才将状书收进袖子里,道:“在下不确定管不管得了,但若属实,愿为姑娘一奏。”

谢云颐是听下人这般来报,于是整个夜晚,她都悬着一颗心,等着将军回来。

夜里雪大,那女子一直守在将军府门前。

谢云颐命下人绕远路,装过路人,给了那女子一件暖衣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抵亥时,门外传来马车的辘辘声。

谢云颐瞬间心悬,听见院外的女子高呼了一声“大将军”。

大将军说,他在宴会过后向天子禀奏了此事,天子说暂缓大学士谢鸿羽翰林院事务,罚俸三月。

大将军说对不住,只能帮到此处了。

温和的话语在雪夜里说得不轻不重,然而只有无数次跪拜无门的女子,才知道得到这个惩罚有多不容易。

那女子重重跪在地上,朝大将军磕头。大将军扶她起来,说不必如此。

他说他明白,有些坚持从来不是为了得到惩罚本身,而是为了用惩罚证明,那些人真的错了。

那女子错愕许久,于雪地里垂头呜咽。

是了,对于她们这样最底层的人来说,她只是在要对和错。

封兰越派人用马车送女子去了临近客栈,直到车影无踪,他才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隔壁院落未灭的灯火。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封兰越第一次和隔壁主人打交道,一场临时起意的闲聊。

谢云颐许久没说话了,又因为前阵子夜咳,嗓子一直低沉沙哑:“睡不着。”

“那女子身上的衣裳,是你给的?”封兰越问。

谢云颐“嗯”了声,离院墙更近了些。

两人就这样隔着院墙,在雪夜里,在暖黄的灯笼下。

“我听见你们交谈了。”谢云颐抱歉说。

封兰越:“没关系。”

“天子没有为难你?”谢云颐不信天子这么好说话,哪怕对方是镇军大将军。

“为难了一些,”封兰越实话实说,“骂我像个木头,尽给他添堵。”

谢云颐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算很严重。”

封兰越便难得的,拖着疲倦的嗓音笑了:“是,然后还说我僭越本职,罚俸三月,去给大学士赔礼谢罪。”

“……”谢云颐当场拧起眉来,“本就是那位大学士的错,将军道什么歉!还罚俸三月,凭什么!”

封兰越听着那边义愤填膺,微微扬眉:“姑娘竟然知道是何事?”

谢云颐瞬时哑口,缓了缓:“听说的,这事闹很大”。

“罢了,姑娘不必为在下感到气愤。那女子之事,比我这三月俸禄与赔礼,更加重要。”封兰越说,“姑娘是个心善之人。”

“我不是。”谢云颐脱口而出,连带着眼眸里泪花闪烁。

那头听这一声莫名哭腔,错愕片刻,才道:“不是也无妨,总之能雪天送衣,为不平气愤,还能养小兔子的人,不坏。”

“不坏就好了,很多时候,不用太过自我苛责。”

“将军在安慰我?”谢云颐想哭,不敢哭,泪水吞回嗓子眼,像扎了一把针。

“也不算,只是和同样睡不着的人聊聊天。”封兰越说。

谢云颐: “将军明明才回来。”

“之后也睡不着。”封兰越答她。

谢云颐便在脸颊滚落泪珠的刹那笑了:“将军打算如何消遣?”

“姑娘平常如何?”

“在屋檐下听将军弹琴。”

“夜深沉,恐怕不行。”

谢云颐忽地笑得更开,她是没想过,原来人人口中沉静如玉的少年将军,也有诙谐幽默的时候。

“那就赏赏雪。”谢云颐说,摊开手掌,拢了几片雪花,“这是上京城第一场雪呢。”

“嗯。”封兰越回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天将明,终于有人忍不住睡去。

封兰越失笑,望了眼手中堆的小小雪人,轻轻立在墙头处。

屋内,少女的心思在这一夜里如四海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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