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维拿起挂在门口的纸板,朝着周围望了望。
看来店家在爆发那日关闭了店面,真是幸运,拉维希望陌生店长和店员们都好好活着。
他将斧头转了个圈,换了一个角度,随后用力一挥朝着药房的玻璃门挥过去。
砰——砰————砰——
玻璃门被成功砸碎,拉维看了看握着斧头的拳头,他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而且……刚才杀丧尸的时候也很轻松,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来不及多想,Omega灵敏的五感告诉他,远处似乎有什么数量众多的东西朝着这边赶来。
拉维想都不用想,立马跨过玻璃门,拿起笔记本,迅速在琳琅满目的药柜面前寻找东西。
这里说是药房,但算来算去还是一个中西医结合的诊所,左半边是西医,右半边是高大厚重的中药柜。
拉维记下了这个隐蔽的地方,准备下次搜刮物资的时候再过来一趟。
东西都找得差不多了,拉维一边把药塞进挎包一边跨过玻璃门离开。
道路尽头就是服装店,拉维拖着口袋,按原路返回。
拉维看了一眼天色,早晨还万里无云,现在倒变成了灰不溜秋。
未来这几天的天气不太好,拉维盘算了一下医务室的物资,加上伊戈,勉强还能撑两周。
很严峻了……
雪原不比森林,城镇缺少,物资稀缺,就算捕猎估计也没多少收获。
食物的缺少让拉维的面色跟这不晴朗的天气一般。
回家的途中,拉维发现了一截香烟头,橙色的,明晃晃的出现在了雪地之上。
心中的不安如破土的嫩芽。
看来这无人的雪原除了寒冷,还有其他危险。
拉维用纸将烟头包了起来,揣进了大衣口袋。
今天没有下雪,冰雪融化将土地润湿,拉维顺着来时路一步一步往回走,可越是看就越心惊,这个深度……不是他的体重能达到的。
他似乎能想象一个陌生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的模样……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五感灵敏的Omega察觉不到他的身影。
少年皱着眉,心下多了几分疑虑。
拉维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了学校后围熟悉的红砖墙。
他拉紧蛇皮口袋,随后咬牙抬起,用力一扔。
砰——
口袋成功飞过红砖墙。
拉维从红砖墙上爬了过来,直接从医务室后面的玻璃门走了进来。
伊戈很早就听见了动静,他睁开双眼:“你回来了。”
“嗯!”拉维点了点头,将衣物从口袋里扯了出来。
“我对你的尺码不是很了解,但这些衣服你应该能穿上。”拉维一边说一边把衣物展开展示,“你要不要试试?”
他递给伊戈一件打底衫和运动裤。
伊戈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不是拿了药吗?帮我换药,我等会直接穿。”他摸了摸手上的打底衫和运动裤,“这些我都能穿上。”
“好!”拉维拿过地上的医药箱,随后从挎包里拿出口罩给自己带好。
伊戈看了他一眼。
“我看医生都这样做。”拉维解释。
口罩还算有些作用,至少,那些味道不会像狡猾的水蛇一样钻进鼻腔。
他很快就给伊戈换好了药,染血的绷带被放到了脏衣篓。
取下口罩的一瞬间,一股香甜直扑鼻尖,拉维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他把手揣进了口袋,指尖碰到了白色柔软物,纸巾和香烟。
差点忘了这件事,拉维刚想张嘴,却想到等会儿还要去图书馆。
如果这时候说了,肯定会让伊戈担心,还是等回来后再说吧。
“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了。”拉维将挎包里的物资放在了书桌上,“趁着还没天黑,我得快点去图书馆了,一个小时内就能回来,你别担心。”
伊戈单手并不好穿羊毛衫,拉维走近,将男人的脑袋解救了出来。
噼里啪啦——
一阵静电音响起,伊戈的中长发都竖了起来。
“看来是劣质羊毛呢。”拉维抿唇笑了笑,下意识用手给伊戈梳理毛发。
伊戈顿时就如同被点穴一般,僵在了原地,而罪魁祸首拉维毫不知情,还帮忙理了理内衫,露出了缠着木板的右手。
“在家等我。”少年说着就走出了卧室。
耳边传来铁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伊戈捂住绯红的耳朵,低声骂了句:“操。”
刚走出医务室的拉维就打了一个喷嚏。
少年边走边重新裹了一下围巾。
要降温了吗?
学校的图书馆在食堂的对面,也就是大舞台的旁边。
他穿过教职工宿舍,顺着被雪覆盖的跑道走向这个玻璃钢筋建筑。
如果说体育馆是钢铁之心,那么图书馆就是玻璃书海。
夏天,这里的风景会很漂亮,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中摇曳,从图书馆内望出去,就像是徜徉在一片海洋森林里。
这是拉维在宣传册子上看到的风景。
海蜗牛小队基本上肃清了整个学校的丧尸,并把他们的尸体都埋葬在了学校旁的桦树林里。
但毕竟是“基本”,而且校园前的伸缩门已经被破坏。
撤离前发生的事情,以及纪都罗被砍断的手臂,都让拉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来到图书馆门口,门被上了锁,拉维从旁边的大花盆底座中掏出钥匙,打开了玻璃门。
因为是玻璃建筑,里面也算不上特别黑。
拉维的目标很准确。
《ABO罕见病发展历程》《诶里克小镇地图(新纪元1860版)》《雪原求生记》《古法炒菜(公元3000年版)》
当然他也找了一点打发时间的有趣书籍。
书本沉甸甸,勒得拉维肩膀痛。
离开的时候,拉维透过管理室的玻璃小窗上看见了令人意外的东西。
——————
极北的天越黑越快,火烧云被星空吞噬,可拉维还没回来。
伊戈想起了少年离开时说的话。
“一个小时内就能回来。”他念了念,用手遮住了眼睛。
男人眉头紧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直到骨折手臂传来钝痛才回过神。
卧室里有一根废弃的钢管,拉维说这应该是用来挂衣服的。
男人用健康的左手拿过钢管,撑着病体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拉维递给他的灰色运动裤,行动之间,大腿上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拉维才换上的绷带又被血液浸湿。
伊戈抿唇,撑着钢管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走出卧室,疼痛让他面色苍白。
砰——
他在厨房门口跌倒。
还是太过勉强,男人咬牙。
“我回来了!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处理那群丧尸耽搁了我不少时间呢!”拉维笑着将东西推了进来。
少年叽叽喳喳求夸奖的声音在看到男人身影的片刻停住了。
“伊戈,你怎么在地上?”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拉维,少年的卡其色大衣上全是凝结的血浆和黄色的脂质,甚至那张乖巧的脸都被溅上了几点血渍。
在深幽昏暗的环境下,竟然显得没那么乖了。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推进来的东西,那是……一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