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动雪花,将万物都染成了白色,天与地的界限也在这场暴风雪中逐渐模糊,整个极北变成了一张轻飘飘,抓不住的白纸。
零落的雪花飘向矗立在白色世界中的钢铁之心,随后打着转儿,粘在了玻璃窗上。
“哈……”
猛然间,一张潮红的脸贴上了玻璃,少年闭着眼,难耐地磨蹭着脸颊,试图用这处冰凉缓解身体内的燥热。
温度向外蔓延,额上的热汗将那处玻璃变得湿滑温热,失去冷源的少年呜咽一声,顺着窗台缓缓下滑。
噗——
他倒在了一堆软垫中。
“不要……不要走……”少年喃喃,声音低且虚。
拉维难耐地睁开双眼,厚厚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漂亮的绿色眸子。他的眼眶里噙着泪,眨眼时,泪水便悄然滑落于颊边。
少年蜷缩在软垫上,没有动手纾解自己的欲望。
他很疼,全身都疼,四肢疼,关节疼,小腹疼,呼气也疼,吸气也疼,疼得他手掌都探不下去。
拉维张开嘴,强迫自己大口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窗外的暴风雪逐渐停息,天色已晚,月上枝头,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渐渐消散。
但被疼痛压制住的欲望也随之而来,它裹挟着少年的理智。
身下如泉眼,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并不舒服。
情欲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将人缠绕束缚,空气被掠夺,拉维张大嘴喘息,渴求着空气。
可无论怎么做,心里始终都空落落的。
他需要一个标记,一场欢愉,一个亲吻,一个拥抱……
发情期就是如此不堪。
他闭眼探下手掌,随即在欲海中挣扎,眉毛也越蹙越深。
“呃!”
身体在释放中变得不那么沉闷,但拉维并不满足,他想要Alpha的信息素,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他有些怨,也有些委屈。
“好累……”
终于,热意消散,拉维头一歪,带着满身的疲惫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悠悠转醒。
今天是病毒爆发的九天。
拉维光着腿坐在软垫上,刚想拿出笔记本记录,手上黏糊糊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毛。
物资箱就在旁边,他从里面掏出湿纸巾,擦掉了手上的遗留物。
【新纪元1861年10月22日,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了九天,发情期从昨日凌晨到今日,总共只有一天。】
拉维在“一天”上面画了好几圈。
他是一个劣质Omega,除了天生的罕见病,他还有着一个不太稳定的发情期。
按理来说,普通Omega的发情期一般为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经历一次,持续时间大多在7到10天。
但拉维不同,算算时间,从16岁的初热*,他已经有两年没经历发情期了,按理说应该积攒了很多信息素,但这次发情期只持续了一天。
少年叹了口气,收起笔记本打算忽略这件事。
毕竟都末世了……
换上干净的衣物,拉维抱着物资箱从黑洞洞的器材室离开,走出体育馆——这座由钢铁和玻璃构建的厚重建筑。
也被称为埃里克的钢铁之心。
整个操场覆盖着一层刚到脚踝的积雪,学校十分安静,连丧尸都少见,仿佛整个冰天雪地只余拉维一人。
事实也恰巧如此,病毒爆发后的第一天,一支名为海蜗牛的特殊小队来到白沙丝中学进行救援,他们只花了七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整个学校的搜查救援任务。
但昨日撤退时,发生了一场意外,拉维跳过情热期*,直接发情,连抑制剂也无法扭转。
没办法,他只能主动留在学校。
拉维摸了摸小腹,朝着操场内的一角望去。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驻扎点——校园医务室。偏僻,离围墙近,发生意外可迅速撤离,极为优越的地理位置。
更加分的一点,医务室是一个“商住两用”的百来平小平房,人才稀缺的极北只给白沙丝中学配备了一个校医,他不住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反而是在医务室整理了一间卧室,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学生们生了病,他总在这里。
物资箱是海蜗牛小队留给他的,里面有食物、纯净水和药品,前两者勉强能撑一个月,后者只能处理简单伤势。
拉维拉着物资箱,走在茫茫雪地里,周遭安静得过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以及身后物资箱刮擦地面的声音。
一路上竟然没遇见什么丧尸,这些怪物大概率都跑去吃撤离大队的尾气了。
绕过一小片白桦林,就能看到医务室的全貌。
传统极北民居常以原木搭建屋体,配上宽扁的窗户,看起来极为古朴厚重。
但白沙丝中学建造于克拉斯内共和国科技复苏大爆炸的时候。
水泥、钢筋、玻璃、科技和设计才是那个时代的主题。
医务室做了悬浮设计,浅灰色的水泥面配上玻璃的通透感,放到现在也不过时。
拉维将物资箱放在阶梯下面,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他上前一看,门早就敞开了一条缝。
吱呀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