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处山脚下早已经被埋下了足够份量炸药,如果那五名雇佣兵不能以武力顺利除掉阿九,就引爆炸药跟她同归于尽。
当时的情况那叫一个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刚刚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的阿九手里还握着那把三棱刺,割破手掌传来的痛觉让她得以分辨出现在的情况才是现实。
但一切也已经来不及。
她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
谁想关键时刻安岩居然一把扑过来将阿九护在身下,一身灵力也尽数释放,不但将炸弹爆破产生的杀伤力完全抵消,那金红色的灵能防护圈甚至远远向外扩展开去,把百米外的约旦河水都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那一瞬间满河的水硬是通通被泼出河道直接露出河床底来。
如此强烈的灵能波动下,那五个雇佣兵哪里还能找得到影子?估计连渣剩不下什么了。
阿九眸光闪烁。
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安岩了,还是让她阿九把人给埋了吧。
于是她又笑起来,“看不出来啊安小岩,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一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呐!堪比神荼帅得一批!可惜也没带个手机给你录下来,不然非得在THA总部门口的大显示屏上二十四小时给你循环播放,不晓得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嗷。”
安岩习惯性挠头。
真的假的?他帅成这样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比真金白银还真啦!”阿九策着马狂飙一边嘎嘎嘎笑得贼夸张,毫无诚意的表白,“要不是我已经爱上了神荼,这一波非要爱上你不可。”
“我可谢谢你吧老六,我还是喜欢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萌妹子,你这种泥石流般的爱意还是留着折磨神荼去吧,兄弟我身子骨儿偏弱还想多活几年,可消受不起。”安岩翻个白眼问道,“不过我们为啥骑马不坐车?”
“抱歉嗷,有尾巴知道了神荼单飞的消息,闻着味儿就追来了,正常的交通工具走大路目标太明显,只好骑马跑戈壁喽。一开始我就一直让你先走来着,你非要揪着我不放,这会儿咱俩可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被我连累了你开心不开心?”
“我特么可开心死啦!”安岩没有回头,骂骂咧咧的话语里却根本听不出什么埋怨,反而好奇的问道,“话说,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去找神荼,要尽快找到他。”
阿九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之下,扬着蹄子疯了似的跑起来,只在荒凉的戈壁上留下一阵嗷嗷叫声渐行渐远。
“卧槽!慢点慢点!劳资卡蛋啦!”
“没事没事,卡掉了咱们做不成兄弟还能做姐妹。”
“我去你*#@$#^0^!!!”(骂的太脏了直接马赛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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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方微亮的出口,神荼微微眯了眯眼来缓解从黑暗突然过渡到强烈光线下的不适感。
出口处整整齐齐的一队人马,中世纪的盔甲锈迹斑斑的包裹着全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布袍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腰配大剑,一手持长盾,一手持火把,数以百计的火把将这一处位置照得极其亮堂。
同时,也是极为诡异的安静。
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点异响,如果不是神荼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如此安静的场所里聚集了百人军队。
神荼环视一圈,目之所及居然一片花团景簇绿意盎然。
现在是公历2月,虽然这边算地中海气候冬季温暖湿润,但气温也并不会太高。而这个由古老的石头堆砌起来的,像古堡一般的建筑附近,却被人极其用心的养着这么多花草。
完全无视仿佛被数百人团团围困住的场面,神荼看向戈弗雷的眼神略有些疑问。
戈弗雷挥了挥手,那一支人马便非常有序的退到了这座花园以外的地方。
“这里是圣墓花园。”戈弗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神荼引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平台处,他自己随便找了个平整的地面,便直接盘腿坐下,并示意神荼也坐下。
见神荼一脸不耐烦不想配合,戈弗雷摆弄着那小机器,将音量调小到刚好足够他们两人能够听见,“放心,我那便宜姐姐现在顶多也就会困扰一阵子,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顿了顿,他又道,“会出问题的,是你。”
神荼微眯着眼,看看百米开外的花园尽头那一支持着火把和武器的盔甲军队,想了想,他还是如戈弗雷一般,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一副【你且说来听听】的样子。
“据我所知,馗道以阵、符、咒、穴为门派根基,主打一个除魔卫道,虽然无限接近茅山,却依然并不归属你们南正一、北全真这两大派系,不过,归根结底终是道门一派。”
随着戈弗雷的说话声,双手环胸的神荼脸色逐渐发沉。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对馗道门派如此了解?
戈弗雷却摆摆手,让他先不要打岔,“而自古以来,道家和佛家的大修行者,为了追求一种更高的境界,会选择闭关修炼,一闭关半年不出来,有的甚至几年不出来。”
顿了顿,戈弗雷看向眉头紧皱且目光不善的神荼,年轻的脸上依然镇定自若,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远处的一簇簇火光,竟也不显得妖异,反而让人格外安心和沉静。
“我且问你,所谓闭关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提得可以说十分不礼貌。
一个犹太人,在他们的神安眠之地,一脸正经的向个道家弟子提问人家的修炼之法,还真真是不怕被打。
对方年纪不大,此刻目光却极其庄重,,他盘着腿,安静坐着,身上的黑袍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无,他摆出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准备和神荼“辩经”。
辩经?
神荼皱眉。
这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