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云罗是我母亲。"
即便卫方怡不会真收虞衡为徒,可他是她亲儿子,自家母亲总是胳膊肘往里拐,又岂会拆穿他的谎言?
倒是忘了这一茬。
虞衡并未见过云罗仙尊,听谢杳这么一说才想起系统资料里关于云罗仙尊的记载,虽只有寥寥数笔,却都与谢杳相关。
他此前只见过长辈因小辈撒谎而惩罚的,仙风道骨,不近人情。却从未想过德高望重的仙尊会帮儿子圆谎,倒像是寻常百姓家一般接地气。
他不禁对谢杳的家庭生出好奇,正想询问他们母子相处之事,权当对自己家庭知识的匮乏进行扩充。
没想到他嘴都还没张开,队伍前头的吕承安呼喊声自下而下传了老远。
"昭宁师弟!砚秋师弟!快跟上!你们太落后啦!"
谢杳快步追上队伍末尾,恰逢吕承安放缓脚步等他们。
与他们并肩时吕承安侧身低语:
"师弟可是背不动了?需不需我帮忙?"
谢杳按住闻言便要下地的虞衡,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吕承安:
“五师兄倒不必这么热情,昭宁心中有数,不劳烦师兄挂心。”
熟悉谢杳的人都知他这表情定是要捉弄人,吕承安想起上次的"惨痛教训",只觉后背发凉,忙借故溜走。
此后二人便少了言语,行至半路,虞衡估摸着麻痹感渐消,拍了拍谢杳示意下地,这次谢杳并未阻拦。
“钱师姐,你在看什么?”
向微微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平日里敬重的钱师姐今日为何如此奇怪。
不仅频频往后望,一会儿捂着嘴无声跺脚,发出"嘿嘿"痴笑;时而又咬牙切齿,眼神冒火,不知究竟瞧见了什么。
可下山前钱妙竹特意叮嘱过,未经允许不许往后看,否则扣光她的灵石,向微微只得将好奇压在心底。
"嘘!别出声,牵着我走。"
钱妙竹比了个噤声手势,确认谢杳与虞衡未注意这边,才又偷瞄过去。
她实在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起初发现与谢杳同队时,她眼中都要冒出光来,这可是难得与"少主"组队的机会。
要是拿出去与别的姐妹说可不得羡慕死她!
只是这次谢杳与钱妙竹想的不太一样,她远远看见谢杳蹲在虞衡脚边,不知做些什么,随后竟主动背起这位弟子,心底就产生一众预感。
她打量着虞衡那张新面孔,容貌与谢杳不相上下,初见时只觉如沐春风,心生好感,权当是又一位可爱的师弟。
只是后面听昭宁师弟嘴上说是照顾云罗仙尊的徒弟,可动作一点儿也不马虎的样子。
嘴上说是照顾云罗仙尊的弟子……昭宁师弟岂是因身份将就的人?看他那模样,分明是自己想背吧!
一路上钱妙竹的目光始终黏在队尾。
啊啊啊靠得这么近,少主定是故意想和师弟说悄悄话!
五师兄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别去打扰他们啊!
即使钱妙竹一点儿也听不清他们谈话,在偷摸观察之下她心底悄悄定下一个念头。
怎么办?莫名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好般配。
修仙者脚下生风,纵是山路蜿蜒,日落时分也已望见清水镇的青瓦土墙。
残阳将镇子镀上一层薄金,却驱不散满街萧索——唯有几处粮仓敞着门,糙木搭的小摊支棱着,卖些粗粮糠菜,勉强撑着镇民生计。
"五师兄,你说的故人到底在哪儿?"队伍里有人忍不住问。
自打踏入镇子,吕承安就像没头苍蝇似的东瞅西看,从南街晃到北街,哪儿像探故人的样子?
"呃......我这不是忘了嘛,容我找找,找找哈。"吕承安挠着后脑勺,眼神在屋檐下扫来扫去,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显然是心里没谱。
直到北街尽头那面褪色的酒旗晃入眼帘,他突然眼睛一亮,拔腿就往旁边的裁缝铺钻。
"找到了!"那架势,跟见了仙玉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地跟进铺子,只见吕承安在布匹堆里扒拉起来,指尖竟捻起件绣着缠枝莲的紫罗裙——那花色鲜亮得晃眼,分明是小娘子穿的。
队伍当中几个男弟子当场就噎住了,喉结动了动愣是没说出话。
“啊…我,我就是想总不能光着手去吧哈哈,不太礼貌,是吧?”
吕承安头也不抬,心虚得声音都打飘。
可他手指刚触到那紫裙的滚边,眼神就定住了,像是被勾了魂,麻溜儿让店主包成个锦缎小包,拎在手里颠了颠。
谢杳抱着臂靠在门框上,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五师兄,”
他拖长了音调,"这故人,怕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我……”吕承安的张口结舌半天,只憋出个“我”字。
众人眼神探究的落下他手上的袋子里,吕承安表情更加僵硬几分,与平日表现大不相同。
"要不五师兄先忙,我们去前头街口等你?"
队员们本以为他是来探望染病的百姓,这才松口跟来,只是吕承安不说明缘由,又在裁缝铺内挑拣女衣,他们好歹生出了些不愉。
“好……”就在吕承安愣神答应之际,门缝里突然窜出个幼小孩童,脏兮兮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像颗小炮弹似的死死抱住吕承安的腿。
"承安哥哥!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