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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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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吗?

“爷爷,爷爷!”喜生小小一个,瘦瘦弱弱的,瞧不出是个要上8岁的孩子。他用力摇晃爷爷蜷成婴儿的身子,可是爷爷就那么任由他哭闹不作任何回应。

今年这个冬天没有去年难挨,怎么会撑不过去呢,春天还没到,地下多冷啊。

爷俩儿躲在破屋漏檐下,雪还在下,雪花轻吻老人沧桑布满沟壑的脸,像在做一场悄无声息的告别。生者不知苦,苦者不知生,爷爷不生不苦。喜生搓搓爷爷的脸,好冰,喜生就这样抱着爷爷,爷俩儿依偎着度过寒夜。

破屋里烧的一堆火,火苗滋滋乱窜。

“麦芒挠痒痒,炊烟追云跑。阿娘灶前坐,阿爹磨柴刀。日头落山坳,小童家里跑,笑声啊晃摇摇”——喜生轻轻拍着爷爷的背。

三天后,天气放晴,喜生在街上立牌卖身乞求帮忙安葬。

有好心镇民见幼儿可怜没让他卖身,还是帮他爷爷换了身厚衣裳,一席草席给葬在了乞丐坟,那是专门葬乞丐的一块儿地,离镇还有块距离。

“喜生,喜生,喜生……”他走在路上听到了爷爷在叫他?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他来到了湖边,此时正起着大雾。

“喜生,喜生,喜生……”,“爷爷“在朝他伸手示意他走过去。他想抱住爷爷,爷爷成了水,抱不住,水是要流走的。

“祈愿农神,驱旱涝之灾,调四时之序。东君司风,西神掌雨,令雨顺而风和,苗壮而果肥。”

“祈愿农神,田畴广袤,五谷盈仓。稻穗垂金,麦浪翻雪,蔬果累累,牲畜兴旺。”

“更祈百姓无饥馑之苦,老幼得康宁之福。家室和睦,岁岁平安。”

“凡人虽微,敬神之心昭昭。今奉祭品,非为奢靡,乃表诚敬。愿神明垂怜,护佑我乡梓之地,岁岁丰登,代代永续!”

喜生眼前景象——千民跪地,双手合十,面朝他。

他们是在祭拜——我嘛?

喜生转过头,发现身后正立着牌位,牌位上的字看不清,直冲喜生打过来,近在眉睫,牌位突然消散了化为一缕烟往喜生眉心里钻,余下那些农人一遍遍跪地祈祷。

雾气更加浓郁,沾染了血腥的红。

桌布翻了,牌位烧了,祠堂倒了,农人都狂躁起来,面目逐渐扭曲。“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难道不救我们嘛”那些可憎的面孔朝着喜生嘶吼。

“我不是,我救不了你们,对不起,不是我,我救不了你们,爷爷,爷爷,爷爷”喜生喊叫起来往四周无方向地跑,声音嘶哑。那些人一直在追他,他一直跑,跑啊跑,他累倒了,再回首,那些扭曲的面庞已经化成了一个个束着玉冠的修士。

"稗草岂能代稷,天岂容人僭神——我等代天伐逆,还苍生以纲常!成全天道以至公!”声音不容置疑,义正辞严。

“野麦不驯,当焚;无主之神,当诛。此谓教化!" 铿锵有力。

众修士言之凿凿,剑锋刺入与他们对立的一异面人心脏,修士们用玉瓶去接取泣血,依稀可见瓶身刻着"悲天悯人"四字。

那异面人抬眼正对着喜生,神情含笑。

他望向喜生的眼神里透着疑虑和怜悯,他在问——你,怎么会存在呢?

“活在碑文里比活着更永恒,和我一起去——死”农神轻言,像是趴在喜生耳边细语,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喜生抬手要抓住异面人倒下的身躯。

这时,有一女子忽然出现搀住欲倒下的异面人横身挡在众修士前面,拉开了异面人和修士的距离。

“阿菁,你在那里是做什么”为首的修士身形高大,脸隐在雾里。

“师尊又做何?”来者右手执剑,剑刃朝着她所唤的师尊。

喜生被挡在身后只朦胧地瞧见背影,长身如立。着一身素色衣衫,发髻上别一支玉簪,她也是修士……

雾越来越大。

“喜生,喜生,喜生!”喜生突然被晃醒,眼前赫然出现柳丰年的脸,他下意识往后面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会追上来。

“你酒量也忒差,不过几杯米酿下肚,我跟仓安正聊着,回头看你,你竟已趴在桌上,到现在这个时辰居然还没醒!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柳丰年摇摇喜生,边晃荡着边解释。

“唉,你——哭啦?是做噩梦了?还是——”柳丰年用手沾沾喜生流出的泪,十分嘴欠。

喜生拂开柳丰年的手,抹去眼角的泪。

“又是梦嘛”喜生有些魂不守舍,只感觉一阵冷汗,好像有人在后面时刻准备着把他开膛破肚,其他竟再记不明确。

柳丰年在喜生眼前挥了挥手,试探看他是呆了嘛,这么反应迟钝。

喜生再次拨开他的手,“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下山去看野湖”

柳丰年:怎么?

柳丰年嘴上这么问着,行动倒是没停,对镜顾美颜,整理仪表。

喜生:我依稀做了一个与那个湖有关的怪梦,还是想亲眼再感受一下,看看能想起什么。

柳丰年:那野湖确实跟你有点关系,之前我们就是在湖边发现你的

柳丰年回到桌子旁坐下,用手撑着下巴,在思考着:斯……好像……你昏了好几天才醒,问你什么也答不上来,唉……我也想不起来了

喜生有些痛苦地抱头想回想起什么。

可是雾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柳丰年:没事,想不起就算了,管他是什么有什么,咱们去探探。

柳丰年轻拍喜生的肩,示意他放轻松。

喜生:嗯

这日天气晴朗,二人下山来到湖边,湖边起了大雾。

二人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喜生:就是这雾——很熟悉!

柳丰年:进去看看,里面藏的什么牛鬼蛇神。

柳丰年刚要踏进去,被拉住。

喜生:跟着我吧

柳丰年:……

二人遂小心谨慎地走进雾里。

喜生:别走散了!

二人在雾里摸索了许久,只觉得异常广阔,天气阴沉无雾的时候感觉也没这么宽阔。二人正要施法开路——

“闪开”喜生推开丰年。

刹时,一道凛冽的剑气从他们中间穿过,剑气从喜生脸上划过,还好躲得及时只划了一个小口子,血还是渗了出来。

“谁啊!故弄玄虚!好不坦荡,我们有仇怨嘛?使这种招!”柳丰年刚被一袭击,满肚子的不服气,大声质询。

此时从雾中缓缓走出一行人,二人还没看清对方,对方已经起声,“一场误会,对不住,误伤了二位,只是不知二位小友出现在这儿有何缘由”

来人正是李璞。

柳丰年:不过误入,这也不是道长的家吧,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人,有这个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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