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了揪夏昭野的袖子,注意到胳膊上多了一块纱布,她皱眉疑惑,这小子不会故意从哪儿弄伤了自己回来碰瓷的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胳膊上怎么了?”
不小心撞了下。
“给我看看。”闻莺抬手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夏昭野则是快速地胳膊缩了回去,不让闻莺碰他。
这下闻莺越发觉得他胳膊的伤有鬼,闻莺不待见他,可不想被冤枉,替人背锅。
她死拽着夏昭野的胳膊不放:“不敢给我看?有什么鬼?你在算计些什么?”
没错,闻莺这人性子向来谨慎,她可不相信千方百计让她爸接回来的私生子能是什么没有心机的纯良之辈,表面上装得可怜兮兮,谁知道私底下是怎么想的。
“没有。”夏昭野只是僵硬地回复她。
“张妈,给我拿剪刀过来。”
闻莺冷声吩咐。
一旁的佣人见他们闹得不愉快,一时间有些犹豫,但想到闻莺的性子,觉得要是不赶紧拿来只怕新来的少爷会更惨,于是赶忙找了把剪刀回来。
她冷嘲一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剪刀,干脆地将夏昭野缠在胳膊上的纱布剪掉。
“咔嚓”一声,白色的纱布随着闻莺的动作裂开,她手动将那几层纱布剥下。
夏昭野就僵硬地站在她的面前,认命地等她的动作,不再做声。
“这……”闻莺惊讶地看着夏昭野胳膊上的伤口,又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昭野,“你?你老实说你这是在医院跳窗了吧?不然怎么能划出来这么深的口子。”
夏昭野的薄唇因为胳膊上的痛楚有些泛白。
他动了下嘴唇,没吭声。
“说话啊?哑巴了?”闻莺没好气问。
他方才装模作样的表情,真让闻莺以为他这伤有什么隐情,结果竟然真的伤了,还伤得这么重。
“刚问你不知道解释吗?”
夏昭野低着脑袋乖乖站着,活像是什么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明明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闻莺骂骂咧咧地将剪刀丢在一旁:“真是长了眼了,你是真不会说话。”
张妈见两人僵持不下,眼见闻莺又要冒火,忙走到中间劝说:“大小姐,昭野少爷他就是话少,我这两天也没听他说什么话,还是让我先给他胳膊上包扎下吧?别等会儿又冒血了。”
闻莺没好气地接过张妈手中的纱布和药水:“坐下。”
“哦。”夏昭野顺从地坐下。
闻莺莫名地想,如果闻屿星有他一半儿听话,自己估计会很省心。
不过她很快又想,如果夏昭野有闻屿星一半儿开朗,估计都没有他们俩坐在这包扎的事儿。
夏昭野安静地坐在她身旁,闻莺则皱着眉从药箱里取处理伤口的药,又找了根棉签,放轻了力气涂在他的伤口表面。
只是她是在没有什么照顾人的天赋,小时候照顾闻屿星,他是个一分痛能喊出来十分的猴崽子,还能让闻莺对他的情况有点数,对上个一声不吭的夏昭野,闻莺竟然没有法子。
注意到夏昭野绷紧的唇线,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力道用重了。
“疼了的话就吱一声。”闻莺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提醒他。
夏昭野没吭声。
闻莺气笑了,但手上的力气还是放小了太多。
夏昭野从闻莺拉着他的胳膊时就浑身绷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他甚至能闻到闻莺头发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好闻。
很像她。
至于后来闻莺在说什么,更是一概没听进耳朵里。
只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牵着自己。
夏昭野向对坐着的姐姐望去,她生得很漂亮,眉眼如画,垂眸时几乎没怎么分心看他,眉心紧紧蹙着。夏昭野毫不怀疑,他此刻若多说一句话,闻莺口中的骂骂咧咧就要溢出来。
但他不觉得她凶,只觉得温柔。
在夏昭野还未注意时,闻莺已经灵活地将他上好了药的胳膊重新绑了几层纱布,还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
为了求什么虚无的安全感,闻莺最后那个打蝴蝶结的动作还略重地勒了一下。
“嘶!”夏昭野后知后觉地吸了一口冷气。
“我都包扎完了你知道出声了。”闻莺一笔勾销地拍拍手,将人打发了。
闻莺关上了房间门,张妈躬身将医药箱和剪刀重新收拾好,见夏昭野低头出神,于是好言劝导:“昭野少爷,你别多想,大小姐她其实人很好的。”
夏昭野没应声,她又继续道:“其实是因为你回家前,先生和夫人吵了一架,夫人直接被气病了,大小姐最在乎夫人了,所以没办法不迁怒,不过你看她今天也是亲手替你包扎了。”
说着,又往另一个房间瞥了一眼,说:“若不是她人好,小少爷也不能那么喜欢大小姐。”
言下之意,她是个很好的姐姐。
“嗯。”
夏昭野点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