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将江照野的脸割裂成阴阳两极，二十个顾云深抱着青铜颅骨的剪影在舱门处交叠如千手观音。掌心被玉璧割裂的伤口正在结晶，血珠凝成殷商贞人占卜用的灼龟裂纹，暗河水汽裹着血腥味呛进肺管。

"正史需要双生子互为镜鉴。"身后湿透的顾云深突然折断锁骨处增生的青铜骨刺，尖端挑开江照野后颈战术服，"就像商王与祭师共享脑颅。"冰凉金属抵在最脆弱的颈动脉，江照野却从直升机旋翼气流中辨出唐密钟磬之音——与他童年香港老宅檐角镇魂铃的声纹完全契合。

暗河淤泥突然翻涌成人形，七个缠满水藻的青铜傩面破水而出。江照野旋身肘击时，傩面内部爆出他父亲1997年殉职前的最后通话："阿野，顾家祠堂第三龛..."录音被电磁脉冲绞碎，傩面眼眶里爬出刻着警号的机械水蛭。

真正的顾云深在混战中扣住他左手无名指根部："婚戒摘了三年，戒痕还这么深。"指尖碾过凹陷处的力道让江照野后腰钟鼎文凸痕骤烫，战术服纤维灼出焦洞。二十个克隆体同步举起青铜颅骨，天灵盖处裂开的窥孔里伸出带倒刺的取样针管。

"我爸用贞人骨灰烧的仿青花瓷缸，"江照野突然拽着顾云深撞向生锈的泄洪闸，"在香港老宅种了二十年虎皮兰。"他靴跟重击闸门转轮，十五年警队拆弹经验让金属摩擦声在0.3秒内达到特定频率。克隆体怀中的颅骨突然震颤，甲骨文弹幕从耳道喷涌如蝇群。

顾云深的后背撞碎了闸门控电箱，电火花顺着湿透的白大褂游走。他脖颈鳞片因过载电流卷曲翻起，皮下露出的竟是三星堆金杖纹样："你故意让仿生水蛭读取脑皮层记忆..."喘息声混着青铜锈味，"就为验证我是不是97年的..."

克隆体突然在暴走颅骨中扭曲坍缩，机舱里冲出个穿90年代港警制服的身影。那人左脸嵌着江父的青铜警徽，右脸却是AI贩子首领的机械骨骼，掌中握着江照野调职报告被血浸透的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