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贵人,你怎么说?”乾隆并不心疼这个孩子,只是心疼自己的筹谋竹篮打水一场空。
鄂尔泰这老东西,把他当成西南土司算计,给他用美人计,却送来一个与他八字不合,到处拆他台的死丫头。
这回想给纳兰家的脸面,算是给不成了。
鄂婉跪下,脸上惊慌之色才褪去,便不卑不亢地背起养心殿的规矩,背完扬起脸说:“松佳嬷嬷都不知晓沐氏有孕,皇上得赶紧派人去敬事房查查记档,别被人蒙蔽了。”
与此同时,乾隆脑中响起心声:【好大一顶绿帽子!】
乾隆:“……”
松佳嬷嬷被点名,只得站出来作证。
皇上不让她管,她当然不能知情。
养心殿围房的规矩是皇上亲自定的,沐氏本不该有孕,如今骤然小产实在说不通。
此时心虚的不止松佳嬷嬷,还有沐氏,她花重金买通了司寝嬷嬷,根本禁不得查。
“皇上,就算奴婢有孕是个意外,刚刚流掉的也是龙胎啊!”沐氏犯错在先,再不敢攀咬旁人,只求皇上能看在小产的份儿给她一些怜惜。
乾隆摆一摆手,刚想给沐氏升位份,就听跪在地上的鄂婉说:“皇上,抛开养心殿的规矩不谈,就算沐氏腹中的是龙胎,她小产也是咎由自取。”
见皇上挑眉看过来,龙脸上全是愠色,额角青筋鼓起,换成别人早吓得噤声,连松佳嬷嬷也冒险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奈何类似的大场面,鄂婉很早便见过了,并不惧怕。
“方才嫔妾与几个宫女在后院踢毽子,并未邀请沐氏加入。她明知自己有孕,不但主动参与,还咬牙炫技,一口气做了两个扭身的大动作。”
余光瞥见太医直摇头,鄂婉扬声继续说:“后来两边宫女起了冲突,场面有些混乱,但嫔妾看得清楚,将沐氏推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宫女瑸儿。”
瑸儿本来在看好戏,骤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忙跪下辩解。
这时鄂婉的好人缘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很快有宫女站出来作证:“皇上,奴婢们踢毽子谁也没碍着沐宫女,是她自己出来观看。”
又有宫女说:“皇上,奴婢们毽子踢得好好的,却被沐宫女身边的瑸儿一通奚落。两边起冲突也是因为她。”
根本没人提玉棠。
“皇上,众人推搡时,奴婢恰好经过,亲眼看见瑸儿撞了沐宫女。”第三个目击证人随之出现。
这些证人全都住在养心殿围房,却没有一个是鄂婉身边的人。
铁证如山,饶是瑸儿巧舌如簧,仍旧显得苍白无力。
“瑸儿,亏我平日拿你当自己人!你老子娘病重,没钱医治,我把仅有的金镯子都给了你!”
沐氏双眼赤红盯着瑸儿,仿佛索命的恶鬼:“你还我孩子命来!”
乾隆瞧着忒不像样,命人将沐氏扶下去,好生将养,再未提晋封的事。
吩咐李玉将早已瘫软的瑸儿送去慎刑司,务必审问清楚。
然后看向鄂婉:“都是别人的错,你聚众踢毽子,惊了沐氏的胎,你就没错吗?”
毽子是玉棠从余霜处拿来的,在院中踢毽子也是松佳嬷嬷允许的,鄂婉大可把自己择干净,可她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