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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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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气氛凝重。萧时予高坐名堂,眉头紧锁,“朕前阵子不是就让你们除理了吗?”

殿门被轻轻推开,小太监听安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听安猫着腰,快步走到萧时予身边,微微欠身,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沈大人回来了,偏殿换身衣裳就来。”

萧时予闻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偏殿方向,沉吟片刻,微微点头,示意听安退下。

“是了,”户部的人说,“下面的人这般阳奉阴违是该罚。臣看这次要论罪的是工部,燕京修缮归他们管。李大人,怎么搞成这样的?还起了疫病?陛下登基才满两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我问你,你,你们把陛下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

菜据那事高层换了大半,就只留下了几个,偏偏小事予还拉菜据的学生当新任户部尚书,他上位后一直小心谨慎,不求无功,只想平静过完这官途,如今又发生了这事,巴不得躲地缝里去。

工部尚书知道户部要推诿责任了,当即把头磕得框框响,满脸流涕对萧时予说:“还望陛下明察!您吩咐的事下官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我们工部早早就去了,可是那些百姓不愿意搬啊!”

“臣去问才知道,户部没给钱,那是他们的家,本来就是为了多占点地才砌的檐,他们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同意迁了。”工部尚书用袖子抹眼泪,“臣回来跟户部的人交涉,希望他们能拨些银两来做修缮,但是户部迟迟不批,工部怎么办?这又不是小工事!难不成要我们工部掏钱吗?”

户部尚书左右看一眼,说:“我们户部走账要经过内阁商议,内阁的人不批我们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越俎代庖啊?而且马上立春,各地桑麻植种都是大事。”

沈南初刚进来,就听到了他们在推责,默默站在后面。

户部尚书回道,“春争日,夏争时,不误农时春耕忙。要是务农时你担得起责吗?”

这个新任户部尚书是菜据的部下,因这没查到他贪污,萧时予便点了他的册子,左右都在骂自己,可菜据留下的摊子太乱,他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不求功,无过的走完官途。

萧时予冷眼看着他们扯皮,“怎么说,倒是朕的不是,国库空虚,朕是一点也不知道。”

户部跪着身不敢看萧时予,“是臣脑子糊涂记混了,国库还是有些的,当下事要紧,臣再去催催。”

首辅方知也终于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了嘴,说:“内阁登报的账目里,根本没有这条。臣还让学生去问了户部和工部,都无人答复,如今出事了,大伙儿又都记起来了?”

这时又来了人说:“陛下方才下班运送药草的队伍传信了说,路上下了大雨,道路坍塌,被阻于途中,无法前行。”一时间,宫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下边的一众老臣无人吭声,都垂首默立,如同泥雕。

沈南初知道说出来不好,但也只能这时候言简意赅地说了来意。“有人一月前就买完药材,燕京也没有了。”

群臣更加惶恐不安,直直跪了下去。方知也站出来提醒他:“陛下眼下情况危急,追责可以等到疫病疏通后再提,有人能提前一次性买完药,先不论是不是他干的,此人必有图谋。”

萧时予唇线紧抿,“在城内贴告示,能想办法拿出药草解决疫病的人,赏银百万,封官五品。再让禁军拨些人去疏通城外坍塌的地方,城中凡是染上了风寒,起热、呕吐、体力不支,有红疹者,全部扶去大理寺,把其余没病的人撤出来。”

“是。”

萧时予让其他人先走,单独问了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引起的?”

太医道:“回陛下,西街地势低,鱼龙混杂,后街又常年聚集着污水臭秽,他们房房相凑,挤得连个窗子也没有,空气不流通,不挨着日光,人就容易患病。”

萧时予拧着眉,“既然如此,这病哪里先发现的。”

“是青葵坊那边。”

萧时予以手覆面,眉间皱得更深了。

静下来,沈南初坐在板凳上,闭眸休憩。耳边一直嗡嗡作响,他这会儿头昏脑涨。

半晌听着有人唤他,沈南初方才睁眼。

听安进来,上前小声说:“大人……衣服拿来了,别着凉了,换了再喝点姜汤。”

沈南初抹上额头,身体不知何时又开始发烫,脱了衣服,肌肤胜雪,却星零地布着红疹。

听安说见状一惊,“大人你背上起红疹了,之前的病还没好吗?”

“我是先起的疹再起的热,”沈南初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症状不符合,应该不是疫病,而且我病了有段时间了,要是疫病早传人了,不过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事后就是让人捏着的把柄,他一个内宦怎么染上的,到时候这个说不清就改找上自己了。

不管是不是疫病,别人知道了都会把他送去隔离,不是也就是了

沈南初喝了姜汤,说到,“为了以防万一,那药我也得喝。”

听安稍放下心来,又说:“那我应该去哪里拿药!”

沈南初点了点头,“去清风来拿,随便让他看着点收。”

“好。”晚上沈南初把人赶到空殿里,喝了药早早就闭眼躺下。

人祸尚可防,天灾却难测。即便是他,这一刻也觉得难以喘息。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事故,都在传递危险的信号,费尽心机地长大,他不能停在这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沈南初平躺着,耳边传来屋外雨声,思绪却飘远了。

那痛苦不堪的旧忆随着雨声接踵而至,他在烦倦里抿着唇。

他既不喜欢下雪天,也不喜欢大雨天。雪天会让他想起甘州,想起父亲,还有师傅。

柿果摇红挂冷枝,冬临四野敛繁时。父亲说他会在柿子落完前回来。但他永远留在了那个冬天。

而湿冷安静会让他变得阴郁,计划无法按时进行,有时还会带来意外。

沈南初想着怎么搞人,头闹却越眯越昏沉,就怎么缩着睡了。

萧时予到沈南初房里时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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