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眨眼干什么,”萧时予说,“眨眼就是说了假话。”
萧时予用帕子擦干净手,沈南初还把脸埋在被子里笑,“你内子清高,你来找我?怎么,就我下贱?”
萧时予伸手去挠他,说:“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过给我了么。”
闹了会,萧时予帮他掖好被子,“我走了。”
沈南初闭眼听没声了,爬起来开窗,顺着看去没见靳煊人,随便披了衣就出门了。出院子还没走几步就撞着人了。
“......”
萧时予站在拐角,神色不明地盯着他说:“这么晚出来,睡不着么?”他最近让盯着他的两人办事去了,还真不知道沈南初又在搞什么小动作,看着不大安分,这人果然得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沈南初被他看得忍不住,稍稍回避了目光,说:“睡不着,衾寒枕冷的,来找我的偷欢人。”,再抬头眼含秋水,柔声说:“我就远远,看看你就好了。”
“......,”萧时予注视着他,说,“人也见着了,回去睡觉。”
“我们一起吗?”萧时予没笑,他平日里的和善似乎被夜风吹散了,那双眼里藏着猜忌、试探,在月色里显得威严又深邃。
就在这时, 沈南初忽然偏头打了个喷嚏。萧时予闭了会眼,缓缓吐出寒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吧,不是要睡觉吗?”
沈南初进房后脱衣服时,想起杯子还没收,侧头往桌上看了眼,桌上的杯子只有一个。又看萧时予面色平和,窘迫地上了床,发现萧时予背对着自己。
沈南初轻啧一叹,皱起眉。
.......
院深墙高,寒锁重重,夜色如墨一般稠浓,伸手不见五指。一丝风都没有,树木静止,一轮圆月,透过云层,显鸣消隐,几颗孤星,偶尔闪射出清冷的幽光,忽隐忽现,明灭不定。
靳煊本来躲在窗外,想等人走就回去,没想到那人走来看,他听着声音提前跑了。这皇宫占地广阔,廊道迂回曲折,靳煊不过随意走了一阵,竟发觉自己迷了路。
周遭的宫人早已休息,远处的宫殿闪着烛火,只余下他一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不知不觉间,靳煊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旁。
那宫殿瞧着已有些年头,朱漆斑驳,大门半掩着。就在此时,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在这静谧的夜里,犹如鬼魅的低吟,让人毛骨悚然。
靳煊一向害怕鬼神之说,心中好奇与恐惧交织,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那恐惧的心思,抬脚要迈出了宫门。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交谈声,无奈只得溜进去。殿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昏暗的角落里似有黑影闪动。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眼前飘过,长发遮及腰,面容惨白秀丽,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
“啊!”靳煊吓得大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慌不择路地在宫中乱窜。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瞧见前方有一座宫殿灯火通明,才朝着那光亮处奔去。
到了宫殿前,他已是气喘吁吁。趴着门上,屏息凝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少年的后背早被冷汗漫湿,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黑暗处,唯恐那东西追了上来。
正当他紧张地张望时,背后却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你在看什么?”那声音清冷慵懒,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靳煊只觉头皮发麻,脖颈处似有冷风拂过,他木讷地转过头去,看清来人是谁,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偏殿的榻上,身边围着几个生脸。宫女见他醒来,去叫人来。
梁舒婷携宫女缓步耳来,问他:“你方才见了什么?”
靳煊听着耳熟,抬头看,面色发白,直直地又倒下去。
他这反应逗笑了梁舒婷,“......,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哀家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倒好闭眼就能睡。”
旁边的姑姑问:“娘娘他怎么办?就那么放着吗?”
梁舒婷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日不见半点波澜,“继续查,不要让人再进去了,至于他,看紧人醒了,让他把看到的交代清楚。”
“是,”靳煊等了会,感觉人走得差不多,睁开眼打晕了看守的宫女,留了一个给自己带路,一时找不着刀,只能先溜了。
靳煊到了地方,已经认得路了,怕宫女回去告密,打晕了扛在肩上,蹑手蹑脚地回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