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逍远也跟着说:“我也是,这情况,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林安鹤见状,开口道:“那我先说我看到的吧。跟二公子分开后,我就回来了。那时火势已经很大,我本想去拿账本,可根本靠近不了,只好帮着灭火。起初我以为是火太大所以扑不灭,后来我发现木头上被人浇了桐油。”
“为什么这么说?”有人问道。
“客栈一般都会在木板上涂上漆油,来防虫,防水,防高温,这样就算起火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再看燃尽的木块,有炭黑色小颗粒。而且燃烧时烟雾满天,周边的客栈都没太大事,我们那座却成了废墟。”林安鹤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拆开后里面是他捡的证据。
“那为什么是桐油,不能是别的油吗?”
“我后面去问了掌柜,他说他们涂的是桐油。油大量燃烧味道会很明显,救火时我没有闻到别的味道。”
“……”
季辰卿打破了沉寂,“那我来说说我的,我站在高楼上,看到远处有地方烧起来了,后来见有大片火光向那移动,我下去才知道那是粮仓,等我到时,什么都没了,那些士兵都死了,管事只是晕倒了。”
“管事醒后告诉我说,是巡抚之前让人来过看看,他放门才发现来人太多了,来不及喊人就被打晕了。”
沈南初说:“这…也太巧了。”
齐逍远点头,“管事不可信。”
宋砚池说:“诶~,不一定哦。”
“我为了躲…”他停顿了下,觉得不妥,一改口供。“我为了四处转转,东跑西逛,一路疾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抬头一看,好家伙,竟来到了巡衙府,正要走眼睛忽的瞟见树上好像有人。”
宋砚池拿过茶杯,喝一口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走进些,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半夜挂数上了,定眼一看,哎呀!有两个人,一个我不认得,还有一个是见过的巡抚。再仔细些,哦呦,怎么吊这啊?”
“我把他两放下,去摸鼻息,呀没气了,再测测体温,啊,凉了还有微微的余温。”
季辰卿忍不住打断他,“行了不用讲了。”
“没讲完呐!我这都是细节。”
“讲重点。”
“好好好,我进去看想知道贼人拿了什么。发现什么都没少,案桌上有封信,我给大家念念。”宋砚池从衣袖里抽出信。
“……”季辰卿有些无语,“早拿出来多好。”
“不要,”宋砚池清了清嗓,季辰卿说:“你看过了,就大概念一下就好了。”
宋砚池期待地看向他们,“…你们想听吗?”
众人纷纷摇头,“不想。”
“是封认罪书,大概就是什么都是巡抚和盐政官做的,畏罪便一同吊死在那了。”
林安鹤吐槽道:“太假了吧!明显就是给人背锅的。”
季辰卿说:“今早上张旭明的被抄了。”
宋砚池说,“不是,又闹哪出,不会他也死了吧?”
“他没死,他状告府中家奴,说是管家曾同巡抚勾结过,还趁他不在变卖了府里的东西,他要将现在手里的财物全部充公。”
“…怎么办。”齐逍远说,“问题比想象的更大。”
沈南初思考了会,站起来说,“我去给陛下写信。”林安鹤也起身,“我来帮你磨墨。”
季辰卿扶着额叹口气说:“朱明备三壶茶。”
宋砚池说:“不早了,三壶我们喝得完吗?”季辰卿看了他一眼,忘了还有你们,“朱明六壶。”
“……”
房间里,沈南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番,便让林安鹤下楼找齐逍远去送信。
齐逍远回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屋里的几人还在讨论,却依旧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等萧时予的回信。
用过早饭,沈南初起身要走,齐逍远问道:“你要去哪?”
“去看看张家管事。”
“我跟你一起去。”
“随你。”
季辰卿也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巡府。”随后朱明跟着他走了。
只留下林安鹤和宋砚池,林安鹤说:“宋大人,他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用,他们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先整理下东西,就目前这些证词,可不能就这么递到御前。”
此时,张家管事还在审讯室里,尚未受刑,他衣襟整齐。听到有人走近,接着狱卒打开了牢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麻袋便罩住了他的头,双手也被迅速绑住,然后他被拖了出去。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墙缝里水滴落下的声音。管事从地上爬起来,罩着麻布,声音颤抖地问:“谁?”
水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的水涡中,无人回应。管事心里直发毛,试探着问:“…县令老爷?”仍然没有回声。“…盐政官大人?”管事喉结滚动,“…巡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