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露被楚然带进了某间以吸血为主题的鬼屋,入口处是一个幽闭感十足的狭窄走廊。前两对情侣都是男生打头,小心地牵着自己的女朋友错开进的,轮到成露他们时,她被楚然推到前面,他则拿手虚虚贴着她的背跟在后面。
幽闭的空间对别人来说是折磨,对成露来讲同样不好受,主要是楚然的存在感在有限空间中会被无限放大。虽然她不再被他半揽在怀里,但这么一前一后地挤在狭窄空间中,就像……
成露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这个鬼屋上,不然羞死事小,在楚然面前丢脸事大。
等进入这个狭窄曲折的走廊,成露才发现,它的墙壁居然是可收缩活动的,材质自然也不可能是看上去的那种水泥石砖,摸上去有些滑、有些粘、有些冷,感觉很恶心。她连忙收回手,搓了搓手指,干燥清爽,还好只是摸上去的感觉,不过她是不准备再碰就是了。
前面时不时传来几道尖叫惊呼,有女生的,也有男生的,她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因为走廊不但越来越窄,路线也更加曲折难测,还有种隐隐往下的趋势。
他们如同一群无自保能力的美味肉鸽,正由血乎乎的肠道一点点蠕动进某怪物的可怖巨口。
……唔,顺序似乎错了。
成露把楚然的那件米色外套小心护在怀里,生怕弄脏。她不愿去细想,只微佝偻着身子,艰难前进着。她是不想去碰墙壁,但现在彻底陷在其中,她不得不白着脸挤过去,一推一压间,蠕动感更强了。
这种又难受又恶心的环境简直能将人逼疯,但作为一个鬼屋,它必须要有一定的吓人手断。是的,没看错,头顶上的腐烂布条中藏了不少假手模式,走着走着,就断掉一个,不是砸头上,就是落在地上。
疼倒不算多疼,吓人也不算多吓人,反正成露只觉得烦。还有脚踝处那些动不动就靠上来的冰冷东西,一会儿似有若无地摸一把,一会儿又出其不意地抓一下。她烦得想一脚狠狠踩上去,然后再重重地碾一碾。
所幸前方不停传来的叫喊声不断地提醒着她要温柔,男人应该都喜欢柔柔软软的女生,那种能让他们彰显强壮,能让他们生出保护欲的柔软女生。成露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害怕地叫两声,这样说不定就会被楚然心疼地抱在怀里安慰了,她想被他抱。
想到这儿,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楚然身上。他跟在她的后面一直没有出声,除了他的手贴着她,他也没有别的动作。不过由于走廊的特殊性,他会偶尔轻撞上来,那些时近时远喷洒在她脖子上的呼吸,让他宛如一个恐怖的背后灵。
成露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她无声地扬着嘴角,不着痕迹地偷偷减缓速度,尽量自然地将自己送到楚然的怀里。很快,楚然的温度和气息就将她彻底淹没,在如今这个堪称封闭的狭窄空间中,她既兴奋又羞涩,整个人不由微微颤抖。
在鬼屋里,一个女生悄悄向你靠近,并靠在你的怀里发抖,相信第一反应都是她在害怕吧,何况楚然本来就有期待,只是可惜她没有哭出来。
楚然带着遗憾与欣慰,安慰道,“马上就出去了。”
他说马上,果然几个上马时间后,他们终于被走廊挤了出去,外面的空间豁然开朗,就像真的通过了肠道,进入到胃一般。
这个房间同样昏暗,主调为白红两色。比如斑驳的墙壁,比如飘动的窗帘,比如半拽在地的床单,这些是白色的,而墙上发黑的血点,窗帘上泼洒状的血痕,床单上大摊的污迹,这些是红色的。
哦,还有角落桌子上蒙着的布与花瓶里的花,也是白红的。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提旁边那个竖着的巨大黑色西式棺材,它上面雕刻着的花同样是血红的。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粗糙,唯有那花精致得过分,精致得迷人,隐隐散发着诱惑荧光,摆明就是为了引人上前观看。
先到的那两对情侣围在它面前,努力抽动着鼻子。
“好香,像玫瑰又像茉莉。”粉裙子说。
“对呀,这味道真好闻。”蓝色女生附和。
正当他们沉浸在香味中,那个棺材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准确地说,是里面的黑布突然被扯开。但不管哪种方法,好端端地突然出现一个胸口插着木锥,造型恐怖的人,任谁都会吓一跳的。
里面的人应该是真人NPC,穿得宽大的白色长袍,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不出性别,半张脸都烂了,属于死得不能再死那种,而TA正拼命砸着面前的透明玻璃,嘶声喊着救命。
因为隔着一层障碍物,或者干脆就是放的录音,虽然TA表现得很卖力,但传出来的声音非常沉闷,主打一个绝望与不甘。那两对情侣被吓得不轻,尖叫着跑向了下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