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堂没再说什么,通话无声的挂断,谢未九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怅然若失地盯着落地窗往外看,忽然又拎起旁边的抱枕,狠狠砸了几拳。
池晏听见动静,叼着牙刷出来,看见被捶得面目全非的抱枕大惊失色:“你有火不要朝抱枕撒气啊,抱枕做错了什么。”
谢未九:“……”
他把抱枕的褶皱抹平,把它恭恭敬敬地放回原位:“对不起,我不该朝你撒气。”
抱枕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对谢未九的话不理不睬,看起来已经被打到没有生命体征。
池晏道:“为了表达你的歉意,去门口帮我拿一下快递和外卖。”
谢未九拍拍抱枕,给它整理了一下遗容,起身去给池晏跑腿。
一个大箱子被他拖进门里,纪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了谢未九一眼,弯腰抱起箱子进了卧室。
谢未九:“……”
忘了还有这么个大活人了,纪昀怎么还在这儿。
他钻进卫生间:“你到底要留他到什么时候。”
池晏漱了口,借着水龙头洗了把脸,慢悠悠地道:“留着呗,他好看啊,放家里看着心情好。”
谢未九心情一点都不好:“你又不了解他。”
池晏:“了解过了,没什么问题。”
见谢未九一脸不信,他道:“其实阿昀他……”
眼看池晏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谢未九抬手打断:“停,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池晏沉吟一瞬,道,“好赌的爸,偏心的妈,吸血的弟弟,离家出走的他。”
这也太长话短说了。
谢未九无语片刻,总算理解了池晏对晏初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
算了,哪天他活腻歪了,也上街捡个漂亮小帅哥回来。
池晏点了五份早餐,拉着谢未九和系统一起吃早饭,谢未九没胃口,食不知味地喝着海鲜粥。
抬头发现对面不是贺云堂而是池晏,池晏旁边还坐着个纪昀,本就没多少的胃口瞬间消失殆尽,谢未九把剩下的粥倒进备胎的一次性餐盒里:“我不吃了。”
“这么难过啊。”池晏幸灾乐祸,“你要跟贺总划清界限,就不怕贺总跟你秋后算账?”
谢未九想,如果主神是个公平公正的神,那他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主神就不会找他的麻烦。
如果主神是个徇私舞弊的神,那他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趁着主神现在是个凡人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他恹恹地:“随意吧,他要找我算账那就算我倒霉。”
一晚没睡,困意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谢未九不想回家,干脆窝在池晏的沙发里睡了过去。
梦里乱糟糟的,好像很多人在跟他说话,却又听不清说了什么,耳边一直嗡嗡地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谢未九烦躁地翻了个身,可惜躺着的并不是家里的床,而是池晏的沙发,这么一翻身,他就栽到了地上。
抱着不知道谁给他盖上的毯子爬起来,谢未九一抬眼就看到迷你电视机小白坐在备胎脑袋上,伸出两根细细的线条缠住备胎头顶两撮白毛,骑马似的指使备胎满阳台来回乱窜。
难怪梦里吵得像广场舞似的呢。
谢未九大步流星走过去,一脸不善地把备胎拎起来:“你们两个能安静点吗?”
备胎嘤嘤叫,谢未九面无表情地训他:“闭嘴,不许哼唧。”
小白两根细细的线条缠在一起戳了戳:“对不起嘛,好不容易有统跟我玩,我没控制住。”
“……”谢未九没了脾气,“那你们两个出去玩,小声一点。”
不远处跟池晏一起打游戏的纪昀看看池晏怀里的猫,又看看谢未九手里的狗,不确定地问:“他那里不是只有一只狗吗?”
池晏头也不抬:“失恋出现幻觉了,理解一下。”
纪昀同情地看了眼谢未九,低头继续打游戏。
谢未九扔下狗:“你是不是被备胎传染恋爱脑了,看什么都像谈恋爱?”
池晏:“都活在这个世界了,不谈恋爱干什么。”
谢未九:“……”
跟你们恋爱脑说不清。
他拿着手机玩消消乐,玩到体力耗尽也没能通关一关,烦躁地把手机一扔,门铃忽然又响了。
池晏放下手机,拿了两盒外卖进来,又拐去厨房找出几个餐盒,把外卖倒进餐盒里。
谢未九探头探脑地看:“你这是在干嘛?”
“去给江澈送饭。”
“送外卖?”
“楼下的私房菜,不过我跟他说是我自己做的。”
谢未九叹为观止。
难怪这好感度越来越低呢,江澈远比他想得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