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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范大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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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我抓于慕容要费些气力了。”范衡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晒太阳,距离上次于慕容犯案已经半年多了,要想查清楚他的行踪,恐怕只能等他再次犯案了……

范源看范衡这副无欲无求的老人样,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范衡干过的蠢事。“你说起春宵散我倒是想起来了,你那个……没事吧?”

范衡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最近也没干别的事情啊,过得完全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生活,再说,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啊。

“这个……应该没事吧。”范衡试探的回答道。

“什么叫应该啊,”范源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冒烟,“这种玩笑怎么开得,赶紧给我去看大夫去!”说着,就要把范衡带去妙仁医馆让张涵虚大夫好好检查一下,傻小子,一点都不知事,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等,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好吗?”范衡甩开范源的胳膊,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上一世二叔也没这么关心过他的身体情况啊,哪怕是当胸一刀,范源也只是给了他几瓶止血药而已。

“你之前不知死活的用了春宵散是吧?”

“哦,没错,二叔你怎么知道的?”

“范桐说的。”

“呵,她又告状!”

“别管告不告了,服了春宵散把自己关房间里,想干什么,练什么邪功吗?”

“好奇而已,再说,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想知道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的。”范衡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怪不得二叔难得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是怕自己真的不举了吗?

“你的好奇点也太奇怪了吧!”范源不由分说把范衡往房间外边拽,“别难为情了,张涵虚品行端正,不会把你的事情往外传的……”

范衡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真的没事,尤其是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真的?”

“我看上去像是那种拿自己身体玩闹的人吗?”

这货本来就是,范源非但没有松开范衡的胳膊,反而抓的更紧了。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撒谎,”范衡信誓旦旦地将尚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拍着范源的肩膀,“我只是不想随便跟别人有那么亲密的关系而已。”

范衡想起上一世投怀送抱的人确实不少,当他还是二公子的时候,他一直执着于试验各种逼迫自己挖掘潜力的办法,成了玄鸮堂堂主之后便成了彻彻底底的生意人和复仇鬼,牧溪他确实喜欢,可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牧溪也喜欢着自己,便一直没有强求。

“牧溪最近怎么样了,”范衡轻车熟路的转移着话题,“二叔应该不会打着彻底压榨他剩余价值的主意让他干那种搏命的任务吧?”

“怎么可能,他重伤初愈,让他拼命就得不偿失了,我让他暗中保护一个富家少爷直到今年科举考试结束,听说那阔少爷得罪了洛阳城了不得的人物。”

找到玄鸮堂头上,看来他家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范衡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去参加科举的富家少爷,还得罪了洛阳城的大人物,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是段家少爷段丛飞?”范衡问道。

范源弹拨箜篌的动作戛然而止,范衡怎么知道这事的?

“之前不小心掺和进了一桩杀人案,段丛飞那小子得罪的是郭北城,那老家伙年轻时可是个遇佛杀佛的狠角色。”范衡解释道,同时在心里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说起来段丛飞还约自己去汴州参加科考,横竖无事,干脆借这个机会去找牧溪好了。

范思已经开始暗中插手玄鸮堂相对明面的业务了,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架空了范衡,范衡这段时间落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少了许多。至于玄鸮堂的内奸,至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线索,硬查只会打草惊蛇,只好等个可以放饵的好时机了。

“二叔,说来也巧,我正打算去汴州参加科考呢!”

“啊?你去,参加,科考?”范源一脸不可置信的挑眉看向范衡,这傻侄儿难道是为了验证自己有真才实学去考个功名回来吗?

郭北城在洛阳城势力一点也不比段丛飞那种商业巨贾小,毕竟他早年可是绿林出身,光是拜过把子的生死兄弟就占了整个河南道。想必段老爷知道郭北城会豁出一切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才会想到让玄鸮堂出手保护他的儿子吧,可牧溪毕竟是杀手,而且段老爷明确讲明是在暗中保护,相当于给牧溪多加了一层束缚,有个中间人周旋自然更好。

“牧溪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说白了你就是想找机会出去玩吧?”范源知道这段时间范衡一直闷在思源山庄无所事事,估计是少年人耐不住寂寞了,反正牧溪以后会跟范衡在一起合作,先让他们磨合一下感情也不错。

范衡从范源口中得知,牧溪去临安解决几个从玄鸮堂叛逃的内鬼,要到八月底才能回洛阳,看来牧溪是刚回玄鸮堂就让他这个二叔给安排到那么远的地方了,这样可不行,要是可以的话,他可不想让牧溪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之外。虽然知道离牧溪中失心蛊毒的时间还早,不过范衡到底有些不放心,因为携带的多余记忆对整个江湖的局势产生的影响连他本人都无法确定,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

“二叔,牧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您的?”范衡问道,他只知道牧溪老家在凉州,旱灾之时被二叔领回堂内,对于过去牧溪提起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他也没有细究。

“十二年前,凉州大旱,我去那里办事途径一处村落把他带回来的,”范源抚摸着琴弦陷入回忆,“一开始以为是个饿昏头乱捡东西吃的小鬼,后来才知道他怀里的人头是他姐姐,是他走了几十里山地从那些饥民那里偷回来的……他根骨不错,我想将他带回洛阳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跟他回到他家跟他父母商量,结果看到流窜的强盗在吃他的父亲,亵渎他母亲的尸体,甚至还想侮辱他……”

“那时候他才七岁吧。”范衡低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牧溪这么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过去,这些记忆对牧溪来说恐怕是最不愿意面对的。

“不过能有跟强盗对峙的勇气,也是很难得了,”范源抚平衣服上的皱褶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亲自培养,可惜,牧溪他自愿进入鸩羽。”

“这个我倒是知道。”鸩羽什么地方,范衡再清楚不过,曾经玄鸮堂培养杀手最严苛残酷的巢穴,从那里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因为成本太高,几年前已经被撤销了。“牧溪那时候……”

牧溪在鸩羽的那十几年经历了什么……范衡多少可以猜到一些,更过分的事情,饶是范衡都不敢再去深究。

“是个笨蛋吧,”范源讽刺的说道,“通过无限接近死亡观测自己的存在,简直荒谬,这么多年,我只看到他迷失在自己的杀意中。”范源想到了之前在牧溪房中撕毁的画作,残缺的纸上杂乱无章的线条和肆意喷洒的红色墨汁,俨然一副地狱绘景。

让他跟在范衡和身边……希望可以以毒攻毒吧。

荒谬吗,范衡看着窗外的蝴蝶陷入沉思,牧溪的想法,隐藏的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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