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在自己胸前傻笑的少女,虽然是自己宠大的,却不免有点嫌弃。这一嘴的口水、胆汁、酒水、菜汤混合物,她是不想沾上。一点也不想。
温无缺死死捂住寒江寻的嘴,问容鸢:“怎么回事?有人喂她东西了?”
“喝了醉花阴的迎新酒,估计是人家夸她酒量好她就‘上头’了。”容鸢解释,不忘用上寒江寻教她的“口语”。
“喝了啥?”温无缺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没喝过?”容鸢有些惊讶,说,“周姐说第一次来的客人都要喝,随便挑一排酒混成一碗,表示醉花阴的热情。”
“噢,难怪。周蔷对我没什么热情。”弄清楚原委的温无缺松口气,寒江寻没被喂不该吃的药片就好。混酒很不好,喝了容易醉死,但寒江寻就喝了这一次不至于真死,回去吐几次就老实了。
温无缺人一放松手也不自觉松了,满脸通红的寒江寻傻笑着往她脸上用力“吧唧”亲了一口。
“盈盈姐!你来啦!”寒江寻中气还挺足。
温无缺都想念个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可惜她不会。
刚把自己脸擦了一遍的容鸢看到了,很顺手地把沾满寒江寻口水的湿巾往温无缺脸上那个水印子上抹了一下。
温无缺这下欲哭无泪了。
“问过白茸了,周蔷不在,去度假了。醉花阴的人我也交涉过了,她们会查查监控看谁带小寻来的。”容鸢没管温无缺什么脸色,把那团湿巾团一团扔进水晶花瓶里,背起自己的包就从温无缺怀里揪过寒江寻,说,“走吧。”
温无缺瞅着容鸢揪寒江寻的手法有点眼熟,不过这现在也不是重点。
两个人架着一个这会儿又睡过去的寒江寻走了,临走时温无缺总觉得又听吧台那边有起哄的声音。温无缺没管。
几日不见的小温总走进酒吧的时候 ,容鸢判断自己应该笑,不过没来得及。
和初见时不同,今晚的温无缺没有穿合体的高定套装,盘个发髻,也没有踩着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背着限量皮包,她就穿着套头卫衣加牛仔裤、戴着一顶猫耳朵形状的毛线帽,披头散发脚踏滑板鞋就来了。小温总这形象看着像寒江寻给她科普过的“死宅”,还是会“卖萌”的那种。
容鸢靠那个毛线帽认出了她就是寒江寻微信好友里那个头像是猫耳帽子的盈盈。
因为猫耳朵毛线帽的缘故,容鸢觉得现在的温无缺很像自己导师养的那只金渐层猫,遇到危险了就弓起身子炸毛。
金渐层是黑着脸进店的,走近了以后可能是因为认出了容鸢,或者是因为发现寒江寻没啥大事,她神态放松了一点。
寒江寻除了喝醉了确实看不出还有什么毛病,吐过一轮以后现在脸色都好些了,那沾着胆汁和酸水的嘴还会一直往容鸢脸上招呼,容鸢觉得那嘴可怕得很。容鸢不好一直按着她,结果每次一个揪不住这孩子就扑上来了,估计把她当寒香寻了。她记得刚到寒香寻家的时候看过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寒江寻撒娇,小孩子一惹妈妈不高兴了就扑上去又蹭又亲,嘴里说着讨饶的话,把寒香寻的妆都亲花了。
容鸢把人强行塞给温无缺,擦着脸就开始和温无缺简单解释情况。温无缺捂着寒江寻的嘴负责问,她负责回答。
不出她所料,温无缺最担心的也是寒江寻交了什么坏朋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知道只是被起哄所以一上头喝了混酒后,她人就放松下去了,手也松了。
看到寒江寻“吧唧”一口在小温总完美的脸上烙下一个油腻的唇印子,原本还遗憾了下听不见夹子音现场版的容鸢被逗乐了,遗憾因此减轻了不少。
随手把自己用过的、沾满寒江寻口水的湿巾往温无缺脸上招呼了一下,容鸢满足了,揪过寒江寻的后颈就招呼温无缺跟自己走。账就不用结了,醉花阴不敢要。
出了酒吧,三人就遇到一个小问题。容鸢开车来的,温无缺也是开车来的,本来寒江寻随便坐谁的车上都一样,但是她这状态,她们也怕她路上吐出来呛到自己,最好有一个人陪她坐后座托着她的头。
“我开你的车,你喝酒了。”温无缺马上说。
“我没喝。”容鸢说,“进来就看到小寻在喝那个大混酒,得先拉着她,没来得及喝。”
“你本来也不是来找她的吧,怎么开车来了?”温无缺纯好奇,问。
“看情况,没有合适的就不喝了。再说,我可以叫代驾。”容鸢回答得坦白。
“你生活倒是丰富。”温无缺话里有话。
容鸢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她,结束了对话,说:“那你开。你车贵,吐你车上也不好。”
温无缺解锁了车子,进了驾驶座,开始调整座椅高度。容鸢则扶着寒江寻去了后座,主动帮寒江寻也系好了安全带,让寒江寻头靠自己肩上。
“你还挺注意。”温无缺启动了车子。
“你导航去博浪沙中医医院一下。”容鸢没理会她,直接下指示。
“你找朱鱼?”温无缺边问边踩着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容鸢扶着寒江寻的脑袋,说:“找朱姐的话,还没检查完寒姐就来了。小寻喝多了,又吐了半天,保险起见还是需要检查下,免得伤了身体。我知道今晚是如之在值班,找她看看没什么坏处。”
“冯如之不会告诉她妈?”温无缺看来也认识人。
“晚点把小寻送回去,都会知道的。送小寻去医院一下,主要还是因为不能让寒姐看到小寻现在这样。”容鸢边说边把寒江寻滑下去的脑袋又扶回了自己肩上。
温无缺显然信服了她的方案,后面的路程就专心开车不说话了。
容鸢有点意外她开车风格之稳健,和她的那种高调气质反差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