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的提示音响起,星月神子回到了这片土地,回到了这里。一下飞机,她提着一个小箱子和一袋伴手礼便走出通道,迎面被一股劲儿紧紧箍在怀里。
“欢迎回来!神子同学!”喘息之余星月神子拍了拍日上晴天的后背。“喂,憋死了憋死了。”短发女孩这才撒开手,抱着星月神子手臂晃晃悠悠地走出候机室。”我本来想让金闪闪一起来的,结果他好像有点生气就没敢说话。”日上晴天说,语气里带上几分遗憾。“没事我本来也不指望他来”结果话音刚落,某处阳光下耀眼的金发证明她的期待并未落空。
吉尔伽美什注意到她们的靠近,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猩红的眼眸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他嘴角上扬,“终于舍得回来了?杂种”
星月神子同学收到这抹略显阴测测的目光后心里大叫不好,“额,是的……”随后在脸上试图挂起一个正常的笑容。她这点小动作被英雄王收入眼底,王眼尾一挑,不动声色地将她手中的箱子转移到自己手上。“呵,真是不敬啊,蠢货。”
“???”星月神子被他这莫名其妙又好像蛮合理的行为震惊了,刚想转头求援与日上晴天结果发现这个人已经打了车想往里钻了。“喂,日上晴天同学这样见死不救真的好吗。”
“我先走了,到家给我电话呃呃呃拜拜!”
“……”
“哼,这个呆瓜还算有脑子”沉默许久的王总算开口,随后不容拒绝地拽住她手腕,而后不出多久就将手掌握的位置转移到她的手心。
“王你怎么了?”
“本王无碍”
“真的吗”
“真的”
“真的假的?”
“啧,废话再这么多本王现在就把你丢在这里。”吉尔伽美什皱眉,看向身旁的人,非常不爽地把心里所想表示出来,“你这杂种,就一点都不想念本王?”
语气不好!星月神子头皮发麻之余还有一点小窃喜。
“当然想了,很想很想。恩奇都说了很多我们之前的故事。”她笑,在阳光下显得温柔而又理性。最终她真诚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能够让王惊愕片刻。真希望这一刻可以被永远冠以佳话。可惜,她本就和王不在一个位面。
如果把时间倒回去,星月神子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她看见了,回忆起千年前的遥远记忆后,实在无法逃避这位王对任何时期的她的那种不同于任何人的情感色彩。
有些事情,面对往往比躲着逃着来的好。
于是王心情被极大的愉悦了。等到出了机场,走到没人的位置后,吉尔伽美什从巴比伦之门中移出维摩拿,提着她衣领提溜上飞行器。这台由水银驱动的飞行器朝星月神子家飞去,一路上日本的风吹在她耳旁,带走了新月沃地带来的漫漫飞沙。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梦的话,那该醒了。
是的,该醒了,这俗世的人啊……
星月神子眼前一片漆黑,眼睛还没完全适应这份漆黑的环境,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吉尔伽美什王的墓穴。
她刚离开两河流域的地界,却忽然眼前一黑,再次睁眼载着她离开的骆驼消失在沙地上。彼时正是黑夜,子时余七,沙地里只剩下她一人。
“恩奇都?恩奇都!”星月神子惊恐的发现她无法呼唤恩奇都,下意识抬起左手一看,明明手背上三道令咒分毫不少,却被不知名的力量隔断了和恩奇都的联系。
“什么情况……”星月神子手掌撑在尚且带有白日余温的沙地上,起身站起。四下观望之余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是白天风沙太猛烈了吗?
还是……她已经不在现在的伊拉克了。
刚踏出一步,意识天旋地转,她晕晕乎乎的试图迈出脚步,却一脚踩空,似乎是坠落在漫漫黑夜之中。
等到再次醒来,只感觉头疼不已,记忆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问题,而星月神子本人却处在一个封闭空间内。身体倒在地上,手指还没有恢复知觉,不过可以感受到地表微弱的风动。
这就说明,有可以和外界进行气体交换的空间。
『太阳,人王,照彻人间……』
似乎有说话的声音,极其虚无缥缈。
『神的遗物啊……淡水之灵草……』
越来越近了。似乎在朝她靠近。该死,这怎么还动不了,星月神子心里暗说不妙,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强迫手指发力,强撑着用手肘将身体抬离冰冷的地面。
『女神宁孙,人王之母神,将你召唤』
宁孙?不是吉尔伽美什的母亲吗,为何将她召来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星月神子刚想开口,发现喉咙干涩无比,就像是很久很久没有摄入水分一般,嘴唇干燥,牵动了开裂的伤口。
“你是宁孙”她用沙哑的喉咙说出这句话,随后直起半身,强迫自己意识清醒,于是用右手的指甲死死抓着左手手臂。奇怪,吉尔伽美什留下的印记应该有触感才是,怎么消失了。
星月神子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内侧,果不其然,干净的不像话。
不光是和恩奇都,就连她和王的联系都被切断了吗……
“我只是代替女神传话之人,凡人尚且不具备和女神交流的资格”那声音渐渐清晰,只是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令人不悦的趾高气昂的骄傲感,“不过你是神明遗物,当有这个资格。”
星月神子掌心燃起魔术的辉光,“Bright”。浅蓝色的光点燃了部分漆黑的环境,让她得以看到来人的真面目。
来的人穿着白色长袍兜帽,似乎是不愿露出面孔,用一张薄纱腌面。
“问问你们的女神,为什么找我。”她咽了口口水,抿唇将不多的水分分散到嘴唇上。
那个人消失了,大概是去传话了吧。于是星月神子起身,用魔术制造的光亮一寸寸勘察周围。
壁画。
壁画。
还是壁画。
她入目皆是黯淡了光泽,渐渐褪色剥落的壁画。画上描摹着两个人,一个身着铠甲,面向太阳。一个一袭长衣,面向那个穿着铠甲的人。星月神子心里了然,这是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的壁画。
那么……房间中央那口奢华高贵的石棺,大概是吉尔伽美什或者恩奇都的墓葬。
这里,是王沉眠了千年的墓穴。
“联系不上她?怎么回事”吉尔伽美什坐在桌前,面对着同样脸色焦急的绿色之人。就在星月神子和他的联系中断开始,恩奇都立刻赶回星月神子的家,只看得见一个脸色并不好看的王。
“不知情况如何,苏和我的联系忽然消失,但是契约依旧存在,可能是被干扰了。”恩奇都回答。
“可恶,那个蠢货在干什么。”王皱着眉,不悦的看着恩奇都拿回来的地图。
“这里是苏和大家扎营的地方。”白衣从者伸出手指,落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