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通宵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被轰出家门。星月神子迷迷糊糊的被捞起来,迷迷糊糊的塞上背包,迷迷糊糊的被赶去上学了。
日上晴天同上。
“你们一点都不困?啊啊啊放我回去睡觉!”大小姐炸毛,打着哈欠试图再争取争取。“放弃吧神子同学,今天……刚好我们值日。”
星月神子看着生龙活虎的两个成年男性,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也面无表情。
于是只能骂骂咧咧的拽着背包带子一溜烟跑出门。
“喂,等等我啊啊啊啊!”
她们前一脚刚出门,剩下的两尊大佛也出门。
只不过是反方向罢了。
秋天,应当是生命凋敝之时,远山逐渐披上中黄,淡黄偏灰的色彩,浓郁的绿褪去,换上一层颓败。
星月神子的本源,换句话说是很久以前的前世,是一摊水。抛开这个不谈,那么家族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痕也有迹可循。水为万物之源,从混沌尽头产生,源远流长。
所以承载她本源的心脏,被“咔”一下挖掉了。
风乍起,天极清。
提交的古代历史论文终于等到回音,一个大学教授邀请她一起去西亚地区考察,作为对这篇论文的赞许,于是……大小姐要准备出差了。
“纳尼?!星月同学要请假出去考察?!”
“不要啊啊啊啊,我这么大一个神子”
“不!!!”
“好了好了,我,我就去两周啦……”
在一片哀嚎声中,只有日上晴天手指敲屏幕的声音特别明显,“之前那些嘲笑神子同学成绩差,品行不端的人呢?黑子说话!!!”
“就是啊,黑子说话!”
好了别带歪这么多好学生了……星月神子嘴角一抽,看向桌上的请假单和书信,有一种苦尽甘来,千帆过尽的感觉。
直到太阳过早落下,余晖渐渐消失于地平线上,路灯两起,她回到家。嗯,没人,很好。
“我就不信了,老娘一辈子用不了召唤术……”灵光乍现,既然她是名为神之遗物的造物,那么说不定可以负负得正。在陈星月的灵魂和她相融合后,也许这一新的灵魂突破了遗物的诅咒也说不定。
只是,陈星月早已死亡。物理层面上说,她的存在已经被消灭了,这是一个悖论。
时间拨回穿越前,那枚坏掉的F键还没忽的闪现金光。她被一个人从十三楼上推了下去,那个人是酒醉发疯后的,她的生父。
身体坠落,风呼啸在十七岁少女耳畔,只剩嗡鸣。
失重感是这样的清晰,本就空无一物的胃越发难受,她看向十三楼消失的灯光,眼中除了诧异,还有不甘,绝望,无助。既然从未爱过她,给予她原本就不知道失落在哪里的爱,那么就不要给她生命。
水是在不断变化的。
水无孔不入,无缝不穿。即便是顽石,水滴亦可穿。下坠持续了大概几秒,直到她接触到坚硬的地面,柏油路上绽开的血花宣告她的死亡。
灵魂逐渐从□□脱出,她感觉到生命在不断消散。
其实吧,这样很痛啊。
“你这蠢货!”
不知道从哪里来,又很熟悉的声音响起,灵魂被莫名其妙的聚拢,然后她下意识闭眼,再次睁眼,陈星月以灵魂的形态再次出现在书桌前。
手指蓦然按下一枚冰冷的按键。
后来眼前之景被乳白色光芒笼罩,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二次元了。
她残破不堪的灵魂在穿越次元后恰好落在同一个人身体里,所以法则干涉无效。正好补上了星月神子空缺的一环。
“所以我现在应该是能用召唤术的。”星月神子从突然攻击大脑的回忆中抽身,笃定了理论接着就决定去实操。于是地下室灯亮起,大小姐抱着本书费劲的一笔一划记下阵法图。
手边没有材料,她就摸出王送的匕首,在地下室空地上直接开刻。那片恩奇都送给她的衣服碎片刚好就是召唤媒介。星月神子抿唇,沉默的把它放到魔术阵中央。“宣告!”
一身休闲装,随便扎了个马尾的女孩立在魔法阵前,伸出手,掌心不断有鲜血渗出。
“汝身寄于吾下,吾命交于汝剑”
说一句看一眼旁边打好的小抄,然后继续。
等等,现在是圣杯战争吗,不管了念就是了。
“应吾之召唤,若愿顺此意、从此理,则答之”
磕磕绊绊念完咒文,掌心的伤口黏黏糊糊的沾满了血。别人家都是用什么魔术材料啊,宝石啊,星月神子比较质朴,直接拿匕首划了掌心以血为引。
地下室开始震动,书本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星月神子顾不得掌心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弯腰去捡。而震动越来越明显,来不及回头,身旁一个书架就摇摇晃晃的即将倾倒。
“还是这么粗心啊。”一个温柔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想象中的重量没有倾在她身上,星月神子只起身,回头对上那绿色春般的眼,“好久不见,苏。”
零零碎碎的记忆越到大脑最前方,熟悉的声音隔断千年的距离再次传到她耳中。
“啊,好久不见,恩奇都。”
“啊呀,你换衣服了?抱歉,比较习惯看你穿白衣服的样子,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吧。”绿色之人把书柜扶正,回头看了一眼熄灭的魔术阵,看见了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诶?我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别生气啊。”星月神子掌心的伤口被恩奇都看见,后者直接拉着她手腕上楼,“真的是,以前不见你这么会折腾啊,Master”
“得得得,你可以叫我神子,星月神子。”
“这是苏在这个时代的名字吗?很好听。”恩奇都笑了,接过星月神子递去的医药箱,给她消毒包扎。
“诶?你会这个时代的技能?”
“当然,一来就有了。”
“喔……”
她记得有一幕,是他们看完夕阳,随后吉尔伽美什去处理公事,她在一边和恩奇都玩吉尔伽美什的狮子。还有一次她傻不愣登的坐了王的椅子,然后被坑着替王看了一天泥板,当然他俩不放心,搬着椅子在边上看着她。视……视如奸。那会儿时光真的很好,她想全部想起来。
这样,哪怕在许久之前,就算是她也曾拥有过美好的事物。
“不错,能够让吾友显世代表你还有点本事。”吉尔伽美什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坐在地板上,其中一个笨蛋手心还有伤。
“呀,好久不见,吉尔。”恩奇都抬眼,手上刚好扎完一个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