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缓慢地打着字母:【喜欢。】
接着下一句:【我的穿搭吗?】
那头回的很慢。
足足等了两分钟。
迟白:【喜欢。】
迟白:【你的穿搭。】
谢惟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衣服里,没敢再看手机。
心跳声逐渐加重,他都害怕被人听见。
这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好爽。
大概是怕尴尬,谢惟平复好心情,主动提起:【辅导班放学要不要去看小猫。】
这话刚发出去,就打了放学铃。
没了束缚,迟白直接发了条语音,听着声音很杂乱,“行啊,再去超市买点猫条和罐头吧。”
谢惟起身背上书包:【好。】
-
辅导班后面的楼层不知何时已然翻新了,新修建了几个路灯,每到晚六点自动亮起,像一片污染很久的区域,终于在新生旅者来临后被净化。
迟白跟着谢惟踩在石头路上,安静的夜晚,一声声稚嫩的猫叫撕裂开来。
整片花坛都被枯叶覆盖,在尽头,一座高而大的建筑,上下通蓝,吸引了迟白的注意力。
迟白站在猫窝前,伸手比了比,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是怎么搬来的?”
这个猫窝。
只比她矮了三十厘米。
谢惟蹲下,‘布偶'似乎是早就察觉到了动静,喵喵叫着走出来,后面跟着几只小猫。
“工作人员搬来的。”他扣开几个罐头,放在地上,“我也帮忙了。”
后面这话,怎么有股要夸奖的感觉?
迟白抬手,谢惟看过去,还以为她要摸猫,挑了一个很老实的抓起来,刚要递过去,就感受到头上多了一丝重量。
“我要摸的是这个。”
谢惟的头发长了不少,揉了几下,前面刘海已经盖了眼睛,迟白坏笑,干脆全部撩起来,用头绳扎成一个冲天辫。
他的额头很好看,圆润饱满,发际线也不高。
‘布偶'原本还在吃罐头,抬头看到换了副样子的主人,顿时喵喵叫着,似是在询问。
这是谁?
“哈哈哈哈。”迟白下巴搁在膝盖上,“布偶都认不出来你了。”
谢惟笑得温柔,悠悠道:“看来得维持一会让它记住了。”
小猫们吃饱喝足,晃着脑袋跑过窝里睡觉了,迟白把包里剩下的罐头和猫条都放在了最高层。
过了一会,一只白猫从远处跑来,嘴里叼着一条不知道在哪里捡的咸鱼。
见到两人,它前肢趴下,喉咙里发出斯哈斯哈的动静。
谢惟立马站到迟白面前,护着她。
一人一猫,都在盯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倏忽,‘布偶'从身后走了出来,停在白猫旁边,白猫放下嘴里的咸鱼,喵喵叫着。
...迟白仿佛听懂了它们在说什么。
她歪头,从谢惟身后冒出,视线落在白猫身上,“这不会是小猫们的爸爸吧?”
谢惟附和道:“是的吧。”
没过多久,猫爸爸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咸鱼也不吃了,舔着猫罐头。
迟白用湿巾给猫爸爸擦了个脸,随口说道:“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嗯...”谢惟故作认真想了下,“叫偶布吧。”
偶布。
哦不。
迟白吐了口气,感觉全身上下都有些无力,“我也想哦不,能不能好好想?”
谢惟耸肩,“我真不会想名字。”
能给一只猫起名为品种的,也确实了。
“......”迟白不强求,偶布叫多了,其实还挺顺口的。
“就这个吧。”她妥协。
“嗯。”
-
十二月底,圣诞节的前两天。
班里掀起一阵热潮,说送给喜欢的人一个平安果,来年就能在一起。
学校周边的小贩大概也听说了,进了不少精美礼物盒,卖到十五一个的高价。
迟白不相信这些传闻,如果真的能实现,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无疾而终的关系。
但路过时,她还是顺手买了三个。
一个送给谢惟,一个送给陈百霖,一个送给郑千赐。
当天,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圣诞的气息,北岸街边屹立一颗圣诞树,挂着不少彩带和姜饼人,顶上一颗黄色星星暗淡着。
迟白起床时看了眼天气预报,有三十的几率下雪。
微信里,迟泽林发来了圣诞红包,附上一句:【过年我带女朋友回去,你记得多说点好话。】
迟白刷着牙,轻嗤一声:【太少了。】
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渐渐放空,回想起这一年的事情。
她初三,谢惟高三,迟泽林大四。
都是毕业季啊。
还真是巧。
虽说经常和迟泽林拌嘴,但起码也是兄妹,血缘关系在这。
也不知道他毕业之后会干什么。
坐上公交车,迟白正犹豫着要不要‘缓和'一下和哥哥的关系,就看见顶上弹来了一则消息。
“迟泽林向您转账两千五百元。”
“......”
傻逼。
还是别缓和了。
接着,微信嘟嘟嘟又弹。
迟泽林:【咱妈最近有没有说让我谈恋爱的事?】
迟白:【没有。】
迟泽林:【那就行。】
迟白:【你好奇怪,难不成你找的女朋友不是女的?】
迟泽林:【滚,我是直男。】
迟泽林:【就是外国的。】
“......”
迟白:【牛逼,还泡上洋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