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漫天,水放的太多,有些此起彼伏,像是日落涨潮时海浪拍击岩石。
后来,云寂连头发丝都不想动。
她躺在床上,艰难的用被子裹住身体,用身体语言表现自己的不满。
沈纪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狠,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云寂躺在床上,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脸上红晕更浓。
沈纪琛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床上人只露出个小脑袋,满意地弯唇浅笑。
裹着浴巾走到床边,拉过床尾的被角,轻轻一扯,连人带被子顺着床单滑了下来。
就知道这人还没完,被子刚被掀开,云寂扑腾着小脚丫抗议。
这人满脑子精虫附体,丝毫不顾及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有多累!
“我困,要睡觉!"她凶巴巴抬眸看着站在即将上来的男人。
“还疼吗?”沈纪琛想当然以为她不让碰是还在生他在浴室胡闹的气。
说起这个云寂反倒是清醒了,猛地甩开被子,掀起的阵风,吹动了沈纪琛额前濡湿垂落的短发。
云寂眼睫微颤,起猛了,他怎么看起来又好看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灰,很淡很淡,淡到云寂忍不住猜测舟车劳顿的辛苦。
客厅的沙发上灯光太暗,在浴室里她痛的睁不开眼睛,现在才算将人看得清楚。
愣神片刻,话到嘴边的控诉,统统抛诸于脑后,那她刚刚掀被子的动作像极了投怀送抱。
显然,沈纪琛也是这么以为的,胸前的重量,再一次压得她喘不过气。
后来天旋地转间,云寂咕哝着问他:“你回来都不说想我。”
沈纪琛动作一僵,满脑子都是她软糯嗔怪,混沌间承认道:“想了。”
云寂身体不爽利,痛苦的扭过脸,哼唧:“鬼知道想的是身体还是我。”
“什么?”
她不想再理他。
翌日,天光大亮,薄纱窗帘拦不住进犯的光剑,将整个房间渲染得亮白。
才五点,云寂就意识回笼,一晚上她几乎就没怎么睡过。
好几次梦醒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此刻,真真切切看着身旁人才觉得她是鲜活的。
他昨天闹得很凶,现在收敛的睡颜倒像个正人君子,说了不让他在手臂和脖子留痕迹,还真做到了,不过苦了胸前,惨不忍睹。
她枕着他的手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散开,他的臂弯和后背也留下丝丝缕缕的痕迹,相比她身上的红痕,算不上什么。
云寂还是小心翼翼将头发绾到自己胸前,翻身趴在他的胸膛。
沈纪琛阖着眼眸,呼吸沉稳,高挺的鼻梁,额际的碎发随意散乱,眉眼深邃,睫毛浓密。
优越的骨相和好看的皮囊融会贯通,相得益彰。
云寂趴在他的心口,感受他的起伏和心跳,一如高三那年撞到他怀里时的小鹿乱撞。
不过,那个时候她也没料到此刻能亲密相拥。
云寂喜欢看他眼角下的那颗痣,和他同一个屋檐下三年,也只是那个意外发生的夜晚才知道他有一个琥珀色的小痣。
旋即,云寂摸了摸她细白脖颈,她的颈侧有一个琥珀色的心形胎记,很淡很淡,黄豆大小,靠近才能发现。
而他最喜欢吻这里,情浓时还叫她宝宝。
她私心里认为这是独属于对方的印记,是情到深处的热烈私语。
两人一见面就天雷地火,云寂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结果想说的话都在别的地方散发殆尽。
慵懒的阳光洒在云寂光裸的后背,温温热热,将她拖拽进安逸陷阱,眼皮打架,她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这次她终于感受到了事后痛,怎么睡了一觉反倒有加重的趋势。
她足足在床上反应了十五分钟,床侧的人早已经离开,她伸手触摸已经换过的床单,觉得冰冷一片,若不是身上痛的真实,她真要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
短暂梳洗后,云寂下楼,芳姨已经在厨房收拾。
云寂看向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奢石餐桌,立即走向冰箱,打开门,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问芳姨:“芳姨,昨天的蛋糕呢?”
芳姨擦桌子的手一顿,神态不自然地看向了厨房里收拾好还没有被扔出去的垃圾袋。
云寂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抿抿唇,眼神开始飘忽。
“伊伊,那过夜的蛋糕不能吃的。”芳姨面露难色,想了半天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云寂倏地走过去,蹲在地上,也顾不上脏,亲手打开黑色的垃圾袋,蓝色、紫色、白色混成一团,已经看不出昨晚的丑样子。
它现在比昨晚还要丑。
巧克力上的两人的名字被折成两半。
一周年被奶油糊的看不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