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以蜻蜓点水的速度落到了阿斯蒙蒂斯的唇上。阿斯蒙蒂斯怔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坐在他怀里的小天使双手捧住他的脸，双眼紧闭，以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架势又一次凑了上来。

阿斯蒙蒂斯：······伊塞亚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胆大了一回，自从那次被他在床上教训老实后，每次一亲他稍微弄狠了点都会禁不住的掉眼泪，更别提主动了。为了让自己同意他去第一天，居然能把自己打包给送过来，阿斯蒙蒂斯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送上门的美食……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吃掉。

阿斯蒙蒂斯深蓝色的眼眸中滑过一抹危险的暗色，俯下身又一次叼住了那两片红唇。

伊塞亚累得连骂阿斯蒙蒂斯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拿出了“他这次去了第一天就再也回不来”的架势，阿斯蒙蒂斯几乎中间一口气都没歇的折腾了十几个时辰，伊塞亚开始哼哼唧唧的装着撒娇，到后面就变成真哭了。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他体力都不可能比得过阿斯蒙蒂斯，昏昏沉沉的，还能被重新给弄醒。

到了最后，伊塞亚索性哭都不哭了——反正阿斯蒙蒂斯是铁了心不会轻易放过他了，那还不如省点力气，免得明天不仅腰疼，嗓子还会哑。

事实上，伊塞亚压根在次日就没起来床——阿斯蒙蒂斯折腾到天亮才停，睡了几个时辰还回头吃了个加餐，直接导致伊塞亚一直睡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才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伊塞亚就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具温热的躯体正躺在他身边。

是阿斯蒙蒂斯。

天使长深蓝的瞳孔如今被浅金色的睫毛盖住，纯金色的长发顺着白色睡衣的缝隙滑进领口，安静的宛若一幅圣洁的静物画。平日里的轻佻风流和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显出了几分柔和与宁静。

伊塞亚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记忆底层混沌的东西似乎在那一刻变得清晰了，被时光撕裂的过往在脑海中闪现——创世伊始的他们，虽然拥有了传承记忆，但性格仍然单纯如同一张白纸。

伊塞亚其实不记得任何一个原初天使当年的模样，甚至包括他自己——每当他站在镜子前，试图在镜中那张稚嫩却漂亮得过分的脸上复原出自己原本的容颜时，却总以失败告终。

眼前的阿斯蒙蒂斯，却狠狠的撕破了那覆盖在记忆上的厚重幕布，不甚清晰的景像在脑海中浮现，那段早已被三界遗忘的时光却在此刻重见天日。

“怎么？看呆了？”

阿斯蒙蒂斯悄然睁开眼睛，却看见昨晚在他怀里都快哭哑了嗓子的小天使正呆呆的望着他，忍不住伸手在伊塞亚的脸颊上掐了一把。

“唔……”

伊塞亚吃痛，猛然回过神来，不满的瞪了一眼阿斯蒙蒂斯，“你干什么？”

昨晚可能真的有点过了，阿斯蒙蒂斯第一次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向乖巧的小天使都被他惹生气了。这一境况一直维持到阿斯蒙蒂斯把去往第一天的信物给他，伊塞亚的脸色才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你真要去？”

话一出口，阿斯蒙蒂斯才发觉这话说得根本不像他自己。开后门放个天使进第一天不算什么难事，要是别的情人找他，他多半随手就给了。至于危不危险，会不会出事什么的——拜托，他情人多到数都数不清，哪有精力管这种事，少了一个换另一个就是了。

所以伊塞亚对他而言是有些不一样的，阿斯蒙蒂斯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想，就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阿斯蒙蒂斯最后去送了伊塞亚。虽然伊塞亚觉得他去一回第一天根本没什么好送的，但阿斯蒙蒂斯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傻到去拒绝。

“注意安全。”

阿斯蒙蒂斯把空间戒指塞到伊塞亚的手中，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丝绸般顺滑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

伊塞亚点点头，面上是一贯甜蜜的笑容，仿佛刚刚的小脾气都只是阿斯蒙蒂斯的错觉。

“蒙切尔，我先走了。”

转身的刹那，伊塞亚天真的笑容之后，终于浮现出一丝一丝的冷漠。

不知道飞了多远，直到逐渐靠近了第一天的传送阵，伊塞亚拍打翅膀的速度才开始慢了下来。

在最后进入传送阵的一刻，伊塞亚鬼使神差般地，转头向他来时的方向看去。

阿斯蒙蒂斯还在原处。

身边却多了一个穿淡蓝长裙的女天使，正亲呢的挽着阿斯蒙蒂斯的胳膊撒娇，而阿斯蒙蒂斯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心间似乎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骤然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