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很少和男生接触，如果帮她的人是女生的话，什么“宝宝爱你哦”、“美女贴贴”这种亲密的话，她信手就拈来了。

可眼前这位学长，看上去冷淡又不近人情。

她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学长这样优秀的人会认同我的观点，我好开心……”

穆昭衍却轻轻摇头：“你的提案我之前也看过，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赞同。但你刚刚的讲话十分打动我，我听完之后就改了主意。”

他声音温和了一些：“更何况，就算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也不会允许大家在会议中集体攻击一个小姑娘。这和讨论无关，是基本尊重的问题。”

信息量过大，林灿然脸上露出几分茫然。

穆昭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加油。”

那时候的她和穆昭衍不过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他却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帮他说话，来维护她脆弱的自尊心。

刚刚在餐厅，却任由自己的下属说那么多绵里藏针的话内涵她。

再不痛不痒的帮她说两句话，就当做是给她这个没什么用的合作方一个面子了。

之所以穆昭衍纵容秦雨涵说那些话，是因为他本人也就是这么想的吧。

林灿然自嘲的一笑。

毕竟在穆昭衍的世界里，任何价值都被精准衡量。

像她这种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合作方，早就应该被剔除了。

她早该想到这些商人是什么想法，就不应该对他抱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她想到下周的慈善晚宴，大概还要和这种人交流周旋寒暄，林灿然瞬间觉得十分失望、疲惫。

但她必须找到另外一个比穆昭衍更合适的合作方，来给她的机构续命。

——

走进小区，林灿然调理好情绪。

她在楼下练习几个微笑的表情，这才上了楼。

林灿然推开门：“啊哈哈，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周以萱正在阳台上浇花，看到林灿然回来，万分惊喜地冲过来：“然然！你要回家怎么也不提前说？我好给你准备大餐啊！”

林灿然把打包盒放进厨房：“没事，你们做的家常菜我都爱吃。”

周以萱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刚好你爸在外面，我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去超市多买点食材回来，中午给你做大餐。这才几周没见，怎么觉得你又瘦了？必须给我多吃点！”

林灿然换了一身睡衣，被老妈温暖的唠叨包围，之前的烦心事一扫而空。

林建德原本在外面钓鱼，知道林灿然回家的消息后，赶忙开车去超市买菜，风风火火地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吃完饭，周以萱拿着手机，喜滋滋地跟林灿然说：“你看你好不容易回来，明天去和你王阿姨的儿子见一面、吃个饭，刚好人家也有空。”

林灿然没想到她刚回来不到一天，母爱就这么变质了。

“我一共就待两天呢，明天下午就回去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在家里呆一会儿、陪陪你们吗？”

林灿然一边撒娇，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条长虫。

周以萱却扬着手机说：“你想回家呆着，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人家儿子可是医学博士，平常也忙得很，明天好不容易有空。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

周以萱一啰嗦起来，就是没完没了，林灿然只得点头同意。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周以萱立马就去跟人家约时间了。

周日。

林灿然随便在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准备去相亲。

周以萱没有把“王阿姨儿子”的微信推给她，只给了她一个餐厅地址和时间，就着急把林灿然推出家门。

“不是，妈，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认错人了多尴尬啊！”

“哎呀没事，人家看过你照片，在餐厅等着你呢！认不错的。”

林灿然无语地走出门，老妈把自己照片发给别人，却没有让她看相亲对象的照片。

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感觉很不爽。

她准备去餐厅晃一圈就回来。

餐厅人很少，她隔着玻璃往里看，只有一个男人单独坐了一桌。

应该就是他了。

林灿然走向那人。

“嗨……”她正要开口询问，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王阿姨的儿子。

她尴尬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餐桌前那男人抬起头，她看清面前人的脸庞，不由得震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