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二姑娘,你的诗如何?”陈司业走至展颜的桌案前,面上带着鼓励的笑。
原书展颜的诗不好,之前的月试,凡是抽到这个“诗”,她不是把墨泼到身上了,就是把笔给弄折了,反正就是两个字“不会”。
阮芊芊一脸得意地看着展颜,看你自己挖出来的坑,自己可是要往下跳了。
“这展颜行吗,她的诗词我们可是见识过的,呕哑嘲哳,今日站得那般有气势,好像装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白瑾瓷道。
“展二妹妹定是好好准备过一番的。”阮芊芊对着身侧的白瑾瓷说道。
话虽如此,但国子学里谁不知道展颜在诗词上就是一个半吊子呢。
“阮姐姐你还是太善良了,怪不得我大哥那么喜欢你。”白瑾瓷道。
阮芊芊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没挂住,随后又急忙摆上娇羞模样:“白妹妹莫要取笑。”
“司业。”展颜将篮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朵朱槿。
理了理袖子,展颜将朱槿拿出,火红的花朵在她白皙的手掌里,就像捧着一汪鲜血。
“学生此诗题为《赋赤英》。”展颜停顿,继续道,“万朵扶桑血铸红,敢擎烈焰照苍穹。不辞焚作神州土,尤绽山河寸寸中。”
“好诗!”展颜刚说完,陈司业便拍手叫起了好,“展二姑娘才当真是心中有丘壑之人。”
陈司业的眼里满是欣赏。
“司业懂我,学生以朱槿扶桑象征民族脊梁,将花色比作烈士们的丹心,是万千的战士们,才有了京城里的这般繁华。”
太好了,拿下。
“是!”陈司业点头。
“这……怎么可能。”阮芊芊念叨着,听到展颜的诗词是也是不免被诗句里的恢弘意象惊得一颤。
阮芊芊自知结局已定,绝无逆风翻盘的可能,今日她阮芊芊是败给展颜了。
“今日的展颜怎么会作诗了?”白瑾瓷疑惑,看了一眼边上脸色不好的阮芊芊,识趣地闭上了嘴。
“展大姑娘,你呢?”陈司业最后走至展清梦面前。
展清梦面色温柔,缓缓打开了面前的竹篮。
展颜好奇地看过去,空的?
不对,不是空的!
展清梦从篮子里捧出一小捧棉絮一样的东西。
“这是……柳絮?”陈司业好奇道。
“正是。”展清梦点头。
柳絮?
展颜也是好奇,这拿着柳絮是什么意思。
柳絮完全没有其他春花那般鲜艳,不能争春,也没有她挑的朱槿这般有指向性。
“题为《絮咏》,司业请听。”展清梦道,“素雪非争艳,乘风作暖尘。君看千陌上,春自絮中生。”
语罢,四座皆是一片沉静。
“君看千陌上,春自絮中生……”陈司业重复着展清梦的诗句,不由地红了眼眶。
“阮姐姐这诗是什么意思?好吗?”白瑾瓷问道。
“这……”阮芊芊不敢评价,这诗听上去平平无奇,她不知道为什么陈司业会红了眼眶。
这是……在吟咏百姓?展颜后知后觉。
“是啊,柳絮虽不艳丽,就如世间的每一个人,每一位百姓,他们朴实真诚,即使无法争艳,也在好好地享受着春日。谁说花只能是艳丽的,它也可以是普通的,渺小的。而‘春自絮中生’,我们的城,我们的边疆,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所享受的春日,哪里少的了百姓们呢?”展清梦道。
又是一阵沉默。
“竟是这般。”有人道,“是我们浅薄了,一时竟还无法理解。”
出现了,出现了比写边关战士还厉害的答案。
天呐,展颜愣住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是女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逆风翻盘,即使是我占了她的原路线。
展颜心里莫名涌起自豪的情绪。
阮芊芊的诗词虽然歌咏了京城贵女的品性高洁,有风骨不艳俗,扣住了主考官最爱的文人风骨,但和展颜、展清梦的由花言天下志向的诗词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免狭隘,终还是成了闺阁女子的闺怨诗。
格局差距之大,如何相比?
陈司业眼里是抑制不住的赏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走上木台。
“今日的‘诗’试,想必各位对结果都有预料了。一甲——展清梦,二乙——展颜……”
……
“诗”试散场后,等着“琴”试的空隙,各家姑娘皆来道喜,阮芊芊也是。
“恭喜展大姑娘和展二姑娘,包揽了此试的一二名。”阮芊芊道,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
“阮妹妹的诗词也是不错的。”展清梦笑道。
展颜见状本也要说上几句,却被一群熙熙攘攘跑向武场的姑娘们吸引住了目光。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日男子的武试可精彩了!”有人道。
武试?展颜想到了祁浮生,脑子里想象着他骑马的样子。
嗯……想象不出来。
“还有,我听说兵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家的公子起了争执,说是要较量一番。”
“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新回京的小将军祁泽川吗?他不是这次的考官之一,为什么会和学生起了争执?”
什么情况?祁泽川又要出事了?展颜竖起耳朵。
“不是,是他的弟弟,祁浮生。”
祁浮生……哦,幸好不是祁泽川……
等等……
什么?!
祁浮生?
展颜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