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绵直笑,“这人看着是个敢作敢为的糙汉子,对着自己个儿喜欢的哥儿,别扭着呢。”
“咱们外人还是别插手,顺其自然的好。”
木棉点头,帮着把枯草归到一堆,“你们这院子,春时草定然是少不了,得勤着锄锄。”
今儿来的人不少,午时前就收拾出来了,院子看着大了不少,整齐了许多。
木槿在木生家按着三文钱一斤,买了五十斤糙米,木生来时就给拉了过来。
木绵回家拿了些调料,今儿来帮忙的人被木槿留了下来,午时就在家里吃了,算是给他们温房。
周蔺把那口锅一分为二,简单搭了两个小灶台,虽是简陋,好在能做饭了。
木白午时也没回去,留在这儿帮着烧锅,周灵也没过来喊他。
木槿把野兔和野鸡收拾了,用木绵拿过来的干辣椒,做了两道辣子兔和辣子鸡,几人围在小饭桌旁,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过了心里的那阵儿难受劲儿,周蔺和木生他们聊着天儿,展露了些许笑颜。
骨头被木绵收着,拿回去给家里的猎犬吃,几人抚了抚肚子,“阿蔺和槿哥儿今儿破费了。”
周蔺也摸着肚子,这是他这二十来年,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了。
木槿莞尔道:“这两日多亏了有木生哥你们的帮忙,若不然,我们昨儿就睡到水帘洞里了,再说,这野鸡野兔是凌桥哥,凌云哥送来的,我们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咱两家离得近,多走动是该的,更何况阿绵和槿哥儿关系最是好,不过是两只野鸡野兔罢了。”木凌桥笑道。
木凌云给周思夹了块儿饭桌上剩下的兔腿,叮嘱道:“这儿离山脚近,晚上门窗一定要关严实。”
周思红着脸,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
饭桌上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只有木白不明所以,夹着个鸡腿,啃的正欢。
几人聊了会儿,家里还有活儿计,便没有多待,赶在午时后,回了家。
木白很不舍,如今木槿分了出来自己个儿过,不用看周吴氏的脸色,便赖着不愿意走了。
木槿无奈道:“家里就两张床,还破旧不堪,稍不小心床腿儿就得断,睡不下你。”
木白撅嘴,“我和思哥一块儿睡。”
木槿摇了摇头,“等家里收拾好了,你想来住多少日就来住多少日。”
木白撇了撇嘴,又多待了会儿,赶在日落前,木槿让周思把他送回了家。
夜幕降临,木槿斜靠在床上,“这两日银钱花的如流水,新床加上买米,如今只剩一百五十二文银钱了。”
周蔺也发愁,“等过了十五,我便去镇上找短工去。”
木槿想着木叔么的叮嘱,开口道:“今儿木叔么来,与我说,桁叔那儿缺个学徒,想让你去跟着学学,你若是能学成,家里便是没有田,咱们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周蔺纠结了一瞬,“可等开了春,地里的活儿多着呢,哪儿来的时间去学啊。”
木槿闻言,坐直了身子,恼声道:“地?哪里来的田地让你忙活?!”
“咱们爹娘那儿……”
“帮爹娘做活儿是该的,但咱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是得先顾着咱们先不是?!家里三张嘴,田里的收成你觉着爹娘会给咱多少,没分家都只有米汤,分了家,稻秆儿都没你的!”
周蔺哑口无言。
木槿软了声音,“不是不让你帮咱爹娘,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把家里的事儿料理好了,再去也不晚。”
周蔺点了点头,“那我明儿就去桁叔那儿,家里的事儿,你和思儿多看顾着些。”
“家里你且放心,跟着桁叔好生学,以后我,和咱们的孩儿就靠你了,家里没田,若是再没个手艺谋生,可就真真是没啥活路了。”
周蔺重重的点了点头,再不去想周家田里的事儿了。
笠日一早儿,阳光透过晨雾照在院子里,周蔺吃过早饭就去了木桁家。
木桁见周蔺来,心里自是高兴的不成,面上仍是一派严肃。
“桁叔,今儿拜师,本是该拎些礼来,不过镇上铺子都还没开门,这拜师礼,我晚些时候给您补回来。”
木桁摆了摆手,“不说这些虚的,你能用心学,把我的手艺传承下去,我就满意了。”
木家他们这一脉只剩了他们这一家,若不然,木桁也不会选个外人来传承自己的手艺了。
周蔺重重点头,跪在地上,双手奉了杯拜师茶。
木桁接过,嘴角微勾,一饮而尽,这师徒身份算是定下来了。
周蔺跟着木桁学手艺,木槿在家里忙活着。
和周思一起开了六块儿菜地,把土翻了,只等天儿再暖和些,便能种些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