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么,你洗衣回来了?怎的我放衣篓里的脏衣服还在那儿扔着呢?”
木青脸色有些不好,打定主意要去周吴氏那儿告木槿一状。
“哎,瞧我这记性,今儿早忙着去洗衣,怕耽搁了回来做午饭,倒是把你的衣服给忘了。”
木槿神色懊恼,抻了抻周蔺满是补丁的衣服,嘴里回着话,心里盘算着着今年还是得给自家夫君做上两身儿新衣服才成。
木青“哼”了一声儿,“大哥么莫不是把旁人当傻子糊弄呢?!”
木槿莞尔,“二弟么这说的什么话,怎的能这般想我,这话听的怪是让人伤心的。”
木青转身,“大哥么嘴利,我倒是要与娘说说去,让她老人家主个公道。”
木槿神色平静,把衣服上的褶皱抻开,抱着木盆,把里头的水倒去了一旁。
没多久,周吴氏便兴冲冲的来问罪了。
“槿哥儿,你二弟么怀着身孕,你当大哥么的,帮着洗洗衣服可是能累死你去?!这般爱躲懒,也不知你爹他们怎么教的哥儿!”
木槿昨晚便下定了决心,之前为着便宜行事,多是软着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这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分的了家,干脆扯了这层平和的外皮,闹的越大,越好。
也不装了,“娘这话说的,我勤快不勤快,村里人有目共睹,倒是二弟么,知道的是怀了二弟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的是皇亲国戚,金疙瘩呢,怎的连衣服都不能洗了?村里人家,多的是挺着大肚子下地做活儿的妇人夫郎,若真是洗不成,那二弟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了?自己个儿屋里的衣服让我一个当大哥么的洗,说出去,嫌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你这是当大哥么的说的话!都道长嫂如母,帮着兄弟洗洗衣服,是该的!我周家的长孙,怎的就不金贵了?!去,把衣服给我洗了去!以后连带着我和你爹的也一道儿拿去洗了,惯的你!”
周吴氏气的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想着把木槿收拾老实了。
木槿嗤笑,“娘,我还真去不了,今儿收拾箱柜,我做了两身儿春衣找不着了,棉布做的,金贵着呢,我且得找找去。”
周吴氏像是被掐了脖子般,缓了缓,“你这哥儿,丢三落四的,说不准丢哪儿去了。”
“娘说的是,我怕是出嫁的时候,落娘家去了,我且去找找,你看阿蔺这衣服,破的都没地儿补了,若是找不着,少不得要娘出银钱买匹布来。”
周吴氏瞪了他一眼,“农家人谁家不是补丁叠补丁的,就你事儿多!”
许是心虚,周吴氏没拦着木槿出门。
这要是传出去,她偷偷扒拉儿夫郎的陪嫁,村里人家的吐沫都得淹死她。
木青还想说些什么,见周吴氏脸色不怎的好,收了声儿,跺了跺脚,回屋去了。
木槿把周强写好的书单拿给木舟,叮嘱道:“这是镇上夫子让买的,你看看你还缺哪几本,让爹他给你买齐了。”
木舟接过,细细看了看,“多谢大哥,还真有两本没看过,等过了十五,镇上铺子开了,我就去买。”
木槿笑了笑,自家兄弟有出息,他腰板儿也硬。
周灵自打木槿嫁出去,看他顺眼了许多。
见木槿把书单都给木舟拿了来,知晓他心里有木舟这个兄弟。
塞了把瓜子儿给他,磕着瓜子儿,笑道:“槿哥儿有心了,昨儿那出戏唱的也好。”
木槿笑了笑,他这继小爹从那样的家里出来,心眼儿马蜂窝似的,精明着呢。
“小爹,我这儿有件事儿麻烦你。”
木槿说着,附在周灵耳边,如此这般那般说了一通。
周灵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小弟能有你一半儿的聪明我就能乐开了花了,看在这书单的份儿上,我帮你了。”
一旁的木白努了努嘴,“小爹,你又说我,哼。”
周灵戳了戳他的脑袋,“谁让你这般笨,还不让人说了?”
木槿失笑,聊了会儿,去木桁家寻周蔺去了。
今儿无事,周蔺趁着空闲,吃过早饭便去了木桁家,准备把床尽早儿给做出来。
木槿到的时候,周蔺刚从山里把木头拉了下来,胡桃木,做出的床具好看实用。
“槿哥儿来了,刚说你呢。”
木槿眉眼弯弯,玩笑道:“木叔么你们说我什么呢?怎的还背后说我呢?”
木叔么失笑:“你这哥儿,你夫君在,便是说,也是说你的好呢。”
木桁把刨木头的工具拿出来,闻言道:“这床你可想要个暗格什么的?藏东西方便,刚问了蔺小子,他说是要寻你,问问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