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杼,告诉姐姐,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第一次见到阴沉着脸的裴瑾宁,温柏杼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还是选择了半真半假地回答:“就……偶然间听同学说的,我有点好奇才想问的。”
裴瑾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猜想真的成真了太失态:“这件事,等以后有机会了姐姐再告诉你,你先回去睡觉,姐姐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早上你也自己先吃饭吧。”
温柏杼从未见过裴瑾宁这幅表情,哪怕是之前离婚的事她骗了裴瑾宁,裴瑾宁也没有用这种表情跟她说过话,当即把嘴闭上,乖乖听话,回房间了。
目送着温柏杼回房间,裴瑾宁立马把电话打给了裴景胜。
这么明显的话,也就只有裴初闻能说的出来了,这么说来……
之前裴景胜的猜想,果然成了真。
一晚上过得很快,但对于裴初闻来说却没有那么好过,她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了一整晚,裴景胜敲门问她睡了吗的那一句被她以沉默糊弄过去了,可她知道,第二天白天她是一定糊弄不过去了。
想了一晚上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该怎么糊弄裴景胜和裴瑾宁,到最后,她险些崩溃了,实在是太难了。
无论怎么样,以裴景胜和裴瑾宁的脑子,他们一定都不会被糊弄过去,除非他们自己想给一个台阶下。
裴初闻只感到身上一股无形的压力,终于在裴景胜第三次敲响房门时收拾好自己,打开了房门,迎面撞上了表情严肃的裴景胜。
裴景胜本因为自己的猜想成了真很生气,甚至他也没比熬了一晚上的裴初闻好多少,裴瑾宁发消息给他时,他坐在桌子前对着手中的这封信想了很久,本想问清楚裴初闻,给裴初闻找一点借口,可裴初闻没开门,他实在没了办法,还是把信拍照发给了裴瑾宁。
他已经够对不起裴瑾宁的了。
裴瑾宁收到消息后,什么都没说,只回了裴景胜一句“第二天早上见面详谈”,就再也没有回复他。
裴景胜一早就忐忑地等待裴瑾宁的到来,直到裴瑾宁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他面前时,才叹息一声,上楼来叫裴初闻。
真的见到裴初闻时,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裴景胜又有些后悔了,不忍心再去责怪她,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起了就下来吧,你裴姨来了。”
裴初闻默不作声地跟着走了下去,裴景胜见状,更加后悔自己的决定,叹了口气,交代道:“等一下你裴姨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她,只要用两只耳朵听就好了,爸会帮你说话的,你裴姨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裴初闻看了一眼裴景胜,双眼无神,仿佛已经成了麻木的机器人。
“爸对不起你,但爸更不能对不起你裴姨。”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裴景胜却是痛在心里,只能强忍着不再说话,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裴初闻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椅子上,背挺的笔直的裴瑾宁,哪怕已经快三十岁了,裴瑾宁看上去依旧很年轻,雍容又优雅。
裴瑾宁瞥了一眼裴初闻,淡淡地开口:“你离柏杼太近了。”
直入主题,听的裴初闻心里一阵阵痛,她看着裴瑾宁,只觉得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裴瑾宁一点都不像。
面前的裴瑾宁陌生的可怕,冷漠疏远,语气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眼神又有些锋利,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知性,总是带着淡笑。
裴初闻甚至都有点怀疑裴瑾宁是不是进入工作状态了。
“裴姨……你能听我解释吗?”
纠结了很久,沉默的裴初闻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裴瑾宁冷冷地看了她身后的裴景胜一眼,见他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同意了。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太过了,我也没想过柏杼会同意,但是……”看着裴瑾宁的表情,裴初闻越说声音越小,“至少能不能让我试试?我不会打扰她学习的。”
这下无论是裴景胜还是裴瑾宁都沉默了,就连裴景胜自己都愣了愣,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打哈哈:“她开玩笑的,她开玩笑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瑾宁你别当真,估计是昨晚熬夜熬多了,脑子不太清醒。”
裴瑾宁却没有理睬裴景胜,她静静地看着裴初闻,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裴初闻被看到心里没底,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一瞬间的热血上头,好像说出了无法挽回的话。
“你尽管去试。”
裴瑾宁皱着眉头,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意,拿着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