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林和他们离开时天差地别。

空气弥漫着燃烧的焦糊味，又潮湿又闷，大约有四万人聚集在歌剧院和柏林大学之间的广场上，站在蒙蒙细雨中观看所发生的事件。

还有很多人站在大街两旁，注视着那些手持火把的学生护送满载将要烧毁的书刊、小册子的汽车通过。

这里焚书活动规模是全国最大的，安东和约翰站在广场前，看到远处驶来了几十辆装满东西的卡车。

约翰不知道，相似一幕曾在两千年前某东方二世而亡的帝国上演过，因此没有什么感触，安东低声吐槽：“这么多书，不知道会不会烧错有用的重要文献。”

约翰默了默，表情古怪：“冲锋队的人……想挑出有价值的书，他们认知水平可能不够。”

安东：…

想笑，忍住。

会被扣功德。

他们看着那些狂热的人群，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不是进了国防军，他们可能也会变成其中狂热的一员。

“我想到了中世纪……哦，又是冲锋队的家伙在带头，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报纸有点蠢事全是他们干。”约翰拉着安东往后退到安全位置。

举着火把的冲锋队成员撞过来，粗暴的挤开人群，嫌开路慢，居然拿火把往周围人身上挥舞，听见人群充满恐惧的惨叫，他们还兴奋的笑出声。

“小心！”

安东正在心里骂脏话，就见约翰急匆匆冲了出去，迅速淹没在人潮里。

哎？

他也顾不上人群拥挤，扒开周围的阻碍试图跟上去：“大哥！”

远处传来枪声，慌乱的女人在安东耳边尖叫，声浪针一般扎进他脑子。

“大哥——！”

…

“谢谢大哥哥——”

被救下的小孩往约翰手里塞了一颗糖，快速跑开了。

那颗糖被塞在安东手里，约翰手上的泥土也粘到了他手上，除了手上，他崭新的军装上还多了几个脚印，站起身时有些踉跄。

手里的东西烫手似的，安东不接那颗糖，面无表情的瞪着大哥，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怎么突然生气了？

约翰愣了一下，没觉得有多大事，更危险的事他们都一起经历过。便随意笑笑敷衍：“刚才人太多，她被撞摔倒了，我不去的话她会被踩到，你也看到了周围人都在挤着跑…”

安东打断他：“……逞英雄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这不还给我糖嘛，多数人都懂知恩图报，安东，我们是军人，踩几脚算什么。”约翰弯腰捡起地上的糖果，本来想开个玩笑或者怼他两句说他浪费食物，却发现青年脸色苍白，整个人不正常的颤抖着。

“可是我能帮上忙。”安东惊恐的看着他，深蓝的眸子失去焦距，好像透过他在看别的东西：“为什么丢下我，我明明能帮忙。”

“我有两全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