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因为他的语气很冷漠,把姜庭轩吓得一激灵,他是真受不了熟人对他这个态度,抬头望向陈祁鸣。
两个人都在看着姜庭轩,目光出奇的相似。
唯独姜乐安是懵懵的,听不懂但是知道大人们心情不好,在吵架。
姜庭轩一时不知该对陈祁鸣说什么,但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想先和段抒白解释清楚,不然他心里堵得难受。
于是他一手捞起姜乐安,二话不说先塞进陈祁鸣怀里,抱歉地看着他不悦的神色,“鸡哥,拜托了,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回来我再跟你好好道歉行吗?”
陈祁鸣咬了咬牙,极其不服气地看向段抒白,狠狠瞪着他,说道:“行,我可以等你,但我还是有必要奉劝你一句。”
他低下头,压低声音在庭轩的耳畔说道:“不熟的人示好,都是有所图的,别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听到了吗?”
昨晚他们还因为这个小吵了一架,姜庭轩以为他不会再提起,没想到他会重复说,并且语气更加强硬了,甚至有种命令的口吻。
姜庭轩皱了下眉,不喜欢任何人对他说这种话,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妥协地说:“知道了。”然后小声催促他快回去。
终于在看到陈祁鸣进门关门,他才勉强松了口气,转向段抒白那边,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一怔,一下子慌了,快步行走到几个过道找找,最后发现他进了最近的消防通道的门,便急忙跟上去,拉住他的手。
触手是温热的,可只一刻的时间就被摆脱了。姜庭轩一时着急,直接用两条手臂使劲儿箍住他的腰拦住他的脚步,闷声叫他:“抒白。”
消防通道里没有暖气,每吸一口都是喇嗓子的寒气,他埋进他的脊背,焦虑不安的情绪逐渐淹没他,声音都隐约发颤:“你别走。”
段抒白没有吭声,静了片刻,他回过身来面对姜庭轩,将一直刻意藏起来的花送给他,并敞开自己的大衣包裹着他,随着温度的升高,他的声音又变得像过去那样温柔:“既然这么想让我留下,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还有外人在?”
“我……忘了。”姜庭轩气馁地说道。
倒也不全是他的错,但他对此那个悔恨啊,除了实话实说也不知道该编什么合理的解释,就说道:“谁让你昨天对我说什么你的我的,我被你的话搞得七荤八素的,能记得给你发酒店位置和房间号就不错了好吗……”
段抒白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忽然变得委屈起来,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边,头一侧轻吻了下他的手心,闭上眼睛说:“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我想听。”
姜庭轩凝视着他的脸,只因他的三言两语,心里那股不安神奇地一哄而散,他心酸地笑了笑,上前拉进距离,抵着他的额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他所愿唤他:“抒白。”
段抒白由衷地笑了,缓缓睁开眼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和他真的没有别的关系吗?”
“是保姆,也是朋友,初中就认识了。”
姜庭轩舍不得破坏现在的氛围,简短的说明后,很快将话题转到他们自身:“抒白,你刚才那么生气,是不是代表你很在乎我?”
段抒白没正面回答他,稍微低头再次含住他的嘴唇与他唇舌纠缠,这个吻相较于前面两次更加霸道些,姜庭轩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外界的空气,完全被段抒白侵略。
不一会儿他就缴械投降,腿软地不住往后退,深吻的吮吸声回响在半封闭的空间尤其清晰,听得他面红耳赤,再加上他对段抒白的那份喜欢,在这个热吻中逐渐发酵,仅仅接吻,快感就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愉悦得飘飘然,沉醉其中仿佛下一秒就该失控了。
他知道原因,因为感情的加持。
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对段抒白的感情越是要呼之欲出了,根本隐藏不住。
虽说还不足以说是传统意义上的喜欢,只是好感而已,但在暧昧的甜蜜氛围里,许久不曾沾染爱情的他太容易沦陷了。
一旦上头了,他连爱都能说出来。
依依不舍地分开后,姜庭轩已经整个人都靠段抒白支撑了,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分明是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脸上却都透着明显的红色,亲吻过后还贴着对方的嘴唇轻轻喘气,好似不愿分离一分一秒。
通道里的冷气还在嗖嗖地往脖子里灌,很快,他从这炙热的温柔乡中清醒过来,察觉自己再次没忍住和段抒白有了亲密接触,他在心里谴责自己太没定力没贞操。
但他真的好想现在就挑明两人的关系正式在一起,光明正大以情侣的身份做着各种各样甜蜜幸福的事情。
他是想跟段抒白在一起的,他的想法很自私,只是想趁热打铁,肆意享受他对自己的好和感受得到的喜欢。
可如果明言告诉他,不以结婚和什么一辈子在一起为目的,就只是当个过客,在人老珠黄前再体验一次恋爱的感觉,他会同意吗?
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公平呢,毕竟段抒白说过,可以做他老公,也愿意和他一起抚养乐安长大的……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段抒白突然牵起他的手,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说道:“庭轩,再过几周就是春节了。”
“嗯……”
姜庭轩心里有种预感,下意识闪躲着他灼热的目光,生怕他从自己的眼里读出他的心声。
可惜段抒白没有这种超能力,他还是捅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我想以恋人的身份和你一起度过这个新年,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