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可是不是个会内耗的人,她怎么会在意这些说不定人生只会遇第一次的路人甲?
胎穿的她可是一直自诩龙傲天本天的存在。
唐父唐母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能回来,两个人按下激动万分的心情赶紧催促着司仪继续。
虽然不知道死丫头为什么突然变乖,但是趁着她乖的时候赶紧把这堂给拜了才是正经事。
三拜之后,礼成。
其实按照大容朝的规矩,招赘的人家,新郎和新娘都可以在宴席上饮酒待客的。
只是魏竹君实在不想应付这场面,于是借口自己不擅饮酒逃回了新房。
唐婉没有跟着一起去,她留下来跟朋友们一起饮酒,闹哄哄的热闹极了。
如流水一样的美酒佳肴被送上桌来,唐将军的那些朋友都是些武将,喝起酒来就跟喝水一样。
唐婉跟着她爹一起混在这些家伙当中。
等唐夫人找到她时都快气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
唐婉抬头看了看她娘,又喝了一口酒悠悠叹了一口气:“你不懂,这可是我最后的单身时刻了。”
唐夫人听不懂女儿的这些怪话,但是她明白女儿其实并不想成亲,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国师说了,若是你错过这段姻缘,你只怕不得善终。”
唐婉又喝了一口酒,她是真心有些烦那个国师。
自她出生以后这个国师一直阴魂不散,对她的过分关注已经影响到她生活了。
而且她真的很怀疑这个国师已经看穿了她是个穿越者的本质,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唐夫人看她满脸不悦又软下语气来:“我们不提国师的话,你且看那魏家的小郎君,是不是还不错?”
“我看什么?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顶着个红盖头。我看着身量也就比我高一些,但是身材瘦瘦干干的像个黄豆芽。”四下无人,唐婉终于还是忍不住跟她娘吐槽。
她刚刚回来拜堂的时候差点又跑路,那新郎君一看就是个青少年身材,唐婉拜堂的时候分分钟觉得自己在犯罪。
唐夫人这也能理解,那孩子确实瘦了些,不过她可不能附和女儿:“那孩子在家里日子过得不好,再说了他年纪还小,还能调教。好好养养肯定会好看的,你看他的脸还是长得很不错的。”
唐婉听了唐夫人的话,一口酒水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好好养养?能调教?
她娘城会玩,这是打算成为大容朝的光源氏呀?
厉害了我的娘!
“咦……我这可是新做衣裳。”唐夫人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被不小心溅到的衣服,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回新房去:“洞房花烛夜,赶紧给我进去。”
唐夫人将唐婉赶进了新房,唐将军则大刀金刀地坐在新房门口,虽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那些闹新房的看到这景象全都一哄而散跑了。
谁敢在唐将军眼皮子底下闹洞房?
活得不耐烦了?
门“吱吖”一声响了,魏竹君低下头,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攥紧了。
他不知道其他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的情绪很多却没有喜悦。
魏竹君从小没有被母亲养在身边,接触得最多的女性便是金娘子,鲜少有见到同龄闺秀的机会。
他那个庶子大哥倒是流连花丛,但在他口中女子只分美与不美、可以花钱买和不可以花钱买的区别。
所以他对于妙龄少女们的幻想基本都来自于前人们的诗句或者偶尔听到的戏曲。
但是显然唐婉并不是这些诗句或者戏曲中的姑娘。
不仅从小就和戏子们交往,还会饮酒打架。
她一定是个像母老虎一样可怕人物。
魏竹君心里有些紧张,她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他吧?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对上母老虎只怕要鼻青脸肿了。
一想到一辈子和这悍妇一起生活,还要忍受她出格的行事作风,说不定还要日日挨打……
魏竹君越想越沮丧,头垂得更低了。
唐婉一进门就看到了头恨不得折成九十度的少年郎坐在床边上。
身上的喜服其实并不合身,过于肥大的喜服套在他身上,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转念一想,唐婉叹了一口气。才十七岁,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头上盖着的红盖头就好像是绑在礼物盒外面的蝴蝶结,也仿佛是一道咒语禁锢了这个封建时期的少年郎。
在这场荒唐的婚礼中任人摆布的不止是唐婉,还有他。
唐婉想结婚吗?
她其实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