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舷无语了:“你们死不死?西天取经吗?”
“你就说你想不想吃吧!”尚铭嚷嚷。
方谕笑了两声出来。
“吃什么都行。”他说,又担忧地看了眼陈舷,“我们是不是又闯祸了?”
“咋了?”
“刚刚不是说,最后一节课要抽查,背不完就一个都不让走吗。”方谕挠挠后脑勺,“不是我跟你弄的班里闹起来的……”
“嗐,她说的那是气话。”高鹏一乐,摆了摆手,“没事,咱班主任出了名的讲理护短,舷哥这种月月倒数第一的还是她心头肉呢,她还能在意咱班背不全《小石潭记》这事儿?”
“就是,反正最后一节课就象征性抽查一遍。”尚铭也摆摆手,“该放人她还是会放人的。这种让某人招全班仇恨的事她不会干的。之前宗哲阳想带头孤立叶子,被她拉起来训了一整节语文课。”
方谕不解:“叶子?”
“那天被叫去作证的人,”陈舷指指前头门边,“喏,那个,离讲台算是最近的,叫叶凡月。”
方谕循着他目光回头望去,看见了叶凡月。她扎了个高马尾,正和同桌又笑又闹的,吃着手里的一个面包。
“漂亮吧。”尚铭嘿嘿两声,“长得真好看。”
陈舷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嫌弃得很:“别对着人家小姑娘流哈喇子行吗,太变态了。”
“干嘛!我当人家颜粉不行吗!”
一群人吵吵嚷嚷,方谕在旁无奈地笑了几声,又看向窗外。
窗外还在飘着肆虐的风雪。
“可是这么大的雪,能出去吃吗。”方谕说,“我觉得出教学楼都费劲。”
“开什么玩笑,虽然我们是活在风里雪里的野人,但也是要吃饭的!”陈舷突然语气激昂,“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去吃砂锅米线!”
“就是!”
尚铭这个头脑简单的,立马就被说得也热血激昂起来,他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我们野人也是要吃饭的!!”
高鹏跟陆艺伟乐得不行,坐在后面指着他俩说神经病。
“看见没,大帅,”高鹏指着陈舷说,“你哥就是一个这样的神经病。”
“滚滚滚!”
陈舷骂他。
一群人在后边闹成一片,上课铃又响了。方谕匆匆放下一句“那我中午找你”,就匆匆回去了。
第一节是数学,陈舷趴下就眠了。冬天真是个特别好睡的季节,陈舷一睡就睡到了大课间,做了个方谕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一声一声“哥”地叫着他的美梦。
雪下成这吊样,大课间的跑操也没有了,二十分钟的自由时间让整个教室里都吵吵闹闹。又挨了两节课,午休了,外边的雪没停,但好在很给面子的小了些,没有多少风了,陈舷带着自己仨兄弟,拉着方谕出了门,跋山涉水地吃饭去了。
雪已经下的有膝盖那么高。
十五岁,那真是个人人都有用不完的精力的年纪,五个人在风雪里呜呜嗷嗷又哈哈大笑,头都抬不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也在白花花的雪里努力地一脚一脚踩着雪,花了二十分钟走到了小市场里的砂锅米线店里。
门一开,老板娘都一惊:“我天,就这天气,你们还过来呢?”
一群人浑身都是雪,跟群大狗似的,在门口疯狂甩毛甩衣服抖胳膊。
“那得过来呀!”陈舷特别自来熟地喊了句,“我弟刚搬过来上学,我得让他吃到这条街最顶的饭!”
老板娘乐不可支,挥挥手谦虚说:“我家没饭,只有米线。”
“一样一样,”陈舷说,“老样子!一份麻辣红油虾滑,一份微微辣肥牛,一份微辣肥肠大虾,还有一份不加辣的鱼丸!”
点完菜,陈舷回头望方谕:“你吃什么?要不要试试鱼丸?”
方谕一边拍掉身上的雪,一边转头看陈舷:“你要的鱼丸吗?”
“对呀。”
“那我跟你要一样的。”
“好啊!”陈舷笑着应,转头又和老板娘说,“两份不加辣的鱼丸!”
“我那份重辣。”方谕说。
“……好吧,”陈舷改口,“一份重辣,一份不加辣。”
“行。”
老板娘应下,转身去里面煮米线了。
几个人拍干净身上的雪,转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陈舷坐在靠墙的位置上,方谕挨着他坐了下来。尚铭拿饮料去了,等他拿着花花绿绿的五瓶东西回来,一看,立马黑了脸。
“大帅,”他伤心欲绝,“你那是我的座位啊!”
方谕:“?”
高鹏乐了,说:“你不知道吧,铭哥跟舷哥上小学就一起,多少年的铁哥们了,初一开学就一直黏在一块儿。”
“你这地儿还真是,一直都是铭哥的。”
方谕一慌,下意识就要起来:“那我……”
“去去,”陈舷拉住方谕胳膊,把他拉了下来,嫌弃地朝尚铭撇撇嘴,“你拿把椅子坐外头得了。今天开始,这是我新的命运共同体。”
“有了弟弟忘了哥们!”
尚铭骂了他一句,然后绷不住地就开始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把水往桌子上一放,转头去拿椅子去了。
“你跟他计较什么,”陈舷也笑出声来,扯着方谕的袖子说,“都是兄弟,他跟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