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简清菡穿了一件水绿色外套,衬上醉酒的脸颊,显得整个人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闻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样子,怎么有勇气来参加这种饭局的?
闻夏上前,顺势搀扶住东倒西歪的人,语气不耐,“有人占你便宜没?”
怀里的人笑弯了眼,酒气夹杂着呼吸打在闻夏脸上,“没有的事。”
闻夏一脸狐疑,“那打电话那会儿,你那声惊呼是怎么回事?我还听见有男的在笑。”
简清菡伸手捏了捏闻夏脸颊,语气促狭,“你在担心我吗?”
闻夏哼了一声,拍掉了简清菡的手,“倒不是担心你,只是作为一个p友,难不成看着你被别人占便宜?那我跟谁睡觉去?”
这话说的够难听了,但简清菡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简清菡在闻夏的脖子处蹭了蹭,像是标记味道一般。然后,她借着外套遮挡,拉着闻夏的手覆在自己胸上,笑着看向闻夏。
“所以,p友闻女士,要不要现在去睡个觉?”
——
简清菡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以色侍人的一天。
说以色侍人也并不太合适。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求于闻夏,但老实讲,自己也并非不享受与闻夏的每时每刻。
只是,被生活挟持而不得不往前奔跑的她,确实无暇于这隐隐冒头的风花雪月。
而眼下,她心头最重要的,是将闻夏哄好,然后能尽快的签下短剧合同,最好,《超短裙的夏天》能在夏天开机,年前上映。
所以,简清菡拉着闻夏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柔软,企图以此为饵,再度诱闻夏上钩。
手心的触感让闻夏心头空了一瞬,但是很快,她抽回了手。
不心动吗?
当然心动,此刻的简清菡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闻夏几乎都已经想到了这颗水蜜桃的口感,清甜多汁。
可是,这颗水蜜桃是个坏水蜜桃,它不专属于自己。
凭什么简清菡想睡就睡?连个名分都不给,还想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一想到自己跟个被人逗的小狗一样,闻夏越想越气。
“谁是你p友了?别乱攀关系好吧?想当我p友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给你几分好脸色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了!”
原本有些头晕的简清菡陡然清醒了几分,然后漏出了无奈的笑容。
是了,是她高估自己在闻夏心中的分量了。
只不过是一起吃了几顿饭,聊过几次天,睡过几次觉的关系。
而这些事情,以闻夏的花边新闻来说,或许跟很多人都一起做过吧。
这么看来,她简清菡确实也只是闻夏人生中无足轻重的一个普通过客而已。
而她居然妄想以这丝感情为码,来撬动闻夏帮忙。
眼下闻夏的态度,足以说明自己的妄想有多离谱。
无论什么感情,都是瞬息万变,或许,闻夏早就没了从前对自己的那份热情。
成年人向来是知进退的,而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简清菡,要比别人更懂得这个道理。
“你说的对,我确实算不上什么有分量的人。”
闻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
没等到回应的简清菡,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释然的笑了笑,“这段日子因为认识了你,还挺开心的,当然也可能我的出现对你带来了困扰,对此我很抱歉。”
闻夏依旧没有回应。
简清菡轻轻叹了口气,“小夏……祝你以后天天开心哦。”
听到这番话,闻夏冷笑。
这人哪怕撇清关系,话都说的这么好听,果然,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厢情愿。
闻夏又气又伤心,她气简清菡看不出来她的口是心非,伤心简清菡居然就真的说了这种撇清关系的话。
闻夏抬眼看过去,此时此刻的简清菡依旧笑的温柔。
简清菡笑的越温柔,闻夏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总之,入局的只有她罢了,否则,如何解释,面对结束简清菡还能笑的如此体面呢?
被这温柔的目光灼的有些疼,闻夏强忍着想涌出来的泪,木着一张脸,没有接话。
还是简清菡开了口,“也挺晚了,你要不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待会儿也回家了。”
闻夏嗯了一声,声音又冷又闷,“那我走了。”
——
小时候,闻夏有个玩的很好的同学,她们在放假前,约定暑假一起去海洋馆看海豚,结果暑假一放假,她就跟着父母去了澳大利亚度假。等她开学回来的时候,准备联系这个同学一起去海洋馆,才发现她开学转学了,爸妈工作调动去了新疆,她也跟着去了新疆。
这是闻夏第一次感受到离别。
它并没有书里描述的那种轰轰烈烈,甚至于还要搞一个盛大的告别仪式。
而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傍晚悄无声息的发生的。
后来,在长大的十几年间,她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离别。
有与恋人的老死不相往来,有与曾经志同道合朋友的分道扬镳,有亲人离去的钝痛,也有与短暂陌生人分别的留恋。
而眼下,闻夏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想,这不过是大大小小无数次离别中的一次罢了。
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