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森上将的目光,何煦清楚他知道了一切。
一个人努力两百年的目标在最后关头功亏于溃会作出什么样的反扑?
何煦无法预测,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不惜代价的癫狂。
森上将:“雷蒙军团反叛,过几天皇室的卫队就会下场清剿。银河卫队不成气候,殷家有你和殷飞扬,又与皇室那小子结为同盟,未来的路会一帆风顺。”
他靠坐在椅背上,目光透过单层玻璃看向阮棉。
支撑他的精神力量似乎被抽走,何煦第一次见到这位上笔挺的脊背显出佝偻。
森:“本是与你们无关的事,又是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进来?”
森的语气算得上平静,但在他挥手间,玻璃另一侧有人快步上前给阮棉注射了什么。
森:“不用担心,只是麻醉剂。阮小姐只是无关被牵扯进来的人,更何况很快殷上将就要来接她回去。”
何煦无法判断他的打算,森的目光没有将他与阮棉之中的任何一个放在眼中,也没有流露丝毫的杀意。
提及殷飞扬却显然另有打算。
森:“还是之前的问题,阮小姐与殷上将,你会选择谁?算算时间,殷上将很快就要赶回来了,我的军队也快到了。如果你选择阮小姐,我可以让你带她离开,去往我的领地。”
“你放心,计时器的时间结束,你身上的限制就会解开,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期间你无法跟外部保持沟通,殷上将会踏入这里解救不在现场的阮小姐。”
何煦皱起眉。
森:“如果你选择殷上将,在他到来前,我会给阮小姐逃离的机会。她没有多少武力值,如今受到限制的你也能凭借这柄匕首结束她的生命。她死了,你就可以外出报信,她的身上有解除器,识别心脏停止跳动会自动解锁。”
何煦透过玻璃,另一侧的卫兵在森的指令间露出阮棉手腕上的设备。
一切都按照系统所说,只是何煦突然从主动的恶意变成了被动的选择。
无论如何,脱离剧本太远,他完全不像那个炮灰,更别说……
何煦:“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森:“我与殷家没有什么仇怨,但阮小姐的亲人与何副将给我制造了巨大的麻烦,不是吗?”
他拍了拍手,房间角落突然钻出一道人影。
何煦扫了一眼,只觉得手臂发凉。
那人与他身高样貌相仿,戴了一副熟悉的金丝边眼镜,其上还有皇室的图腾。
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但何煦也要仔细看才能瞧见对方与镜子里惯常见到的自己存在的区别。
何煦:“森上将这是准备陷害我?”
森:“话不能这么说。只是我更愿意相信何先生的忠心不会让我用上这样麻烦的手段。何先生在殷家实在是麻烦又碍眼,皇室这些年的频出的各式手段我也有些倦了。我相信,相比与阮家姐弟俩一起躲避殷家派系追杀,何先生会为了殷上将的安全作出选择吧?”
无非同时与阮锦和殷飞扬反目,正应了系统的任务要求,顺带还能挑拨殷家与皇室。
任务的完成就在眼前,何煦却没有急着开口答应,目光一转落到角落里的救护舱体。
与以往的所有救护舱都不同,其中绿色的黏液实在眼熟。
森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嘴边笑意不改:“也是拜何副将所赐,只能借用虫族的生命力延缓衰老,虽然效用越来越弱了,但是见证何副将的选择还是时间充裕。如果你不打算选择,我也可以放弃最后的仁慈,给予你和阮小姐不太体面的死法,顺带迁怒殷上将。”
一旁的大门不知何时打开,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快走来许多身着劲装、身手不凡的军人,他们站在森的身后、何煦的周围,将他包围在内,隐隐形成极强的压迫感。
何煦:“我当然选择第二种。”
森笑起:“很好。”
他猩红的眸子里一片平静,没有因为何煦依他心意作出选择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挥了挥手,便有人来到近前兜头将他罩住。
“虽然在吃食里下了药,也在你踏入领地时放了毒雾,但是对何副将我只能小心更小心,不得已再补上一轮药物限制。”
针剂推入的刺痛感带来血液的翻涌。
何煦敏锐感知到刺痛产生的一瞬间,熟悉的电击感也从身体内部传来。两者相护抵抗,一瞬间差点将药剂的效果逼退。
但很快,电击感如潮水般退却,血液流动间疲惫的虚弱感与先前的感知交错,使得何煦差点站立不稳。
“缓缓就好了。”
眼前被遮盖,什么也看不清晰,何煦大脑迟缓地转动,听见了一些人离开的声音,随后是手脚虚弱的他被人牵引,走向外界。
匕首被塞入他的手心,耳边有人轻声警示:“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最好按照上将的指令形式,否则……”
枪械抵在腰间的触感十分分明。
“你不动手,我们会在远程补枪。”
何煦:“我可以用自己的武器吗?更加隐蔽,一发命中,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再进行事后补刀。”
“……”
“上将没有说过,但是只要人死在你手里就行,听从爆炸的声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