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想去执行清扫91号公路的任务。”

李燕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你的伤刚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候你怎么还想着往外跑？”

由于食物足够渡过冬天，加上连续一周的大雪堵塞了路面，现在要出去困难重重，所以大部分队伍都在军部休息，只有负责这项任务的队伍没有停。

“现在外面积雪最深处都有三四米了，雪里可到处都埋着丧尸，往前挖一铲子都不知道硬的是冻实的雪还是丧尸，已经有很多人因为反应不及被咬伤，而且现在外面零下二三十度，时间长了不注意很容易出现冻伤，严重了会截肢的，你就好好待在军部，等过一阵雪停了有的是事儿要你做。”

“其实我想尽快打通这条路，我妈她还在市里。”津率本来不想说实话，但是脑海中突然响起孙艺珍那天的话，于是这次她没有隐瞒。

李燕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津率这人话很少，也从不与人多说自己的事，这是她第一次从津率口中听到关于她家人的事，虽然她想了解多一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李燕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了。

“行，不过今天有点晚了，你别着急，我明天一早就去跟部长申请，你先准备好保暖的衣物手套之类的。哦对了，”李燕突然走到靠墙的衣柜前，打开柜子翻找着什么，“我记得放了一套毛皮的护膝来着啊。”

“找到了！”李燕拿出一套护膝扔给津率，“这个你出去也带上，虽然是人造毛但是也很保暖。”

“谢谢队长。”

“你是我的兵，这么客气做什么。”

津率走后，李燕嘟嘟囔囔：“算起来离她生日好像还有13天了，她是12月12日吧......”

第二天一早李燕就把事情汇报到了部长那里，她想尽快把事情办下来，但部长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再等等。

“血压脉搏，血糖，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只是内啡肽分泌不足，你现在很健康，第一阶段你做的很好，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还是老样子，有时候很烦，很想破坏点什么。”

“这是正常的现象，不用担心，只是你不能任由这种情绪控制你。”伍炳华放下化验单说道。

杨思维是个心理医生，所以在戒药这方面他特意请了伍炳华来帮忙，这方面伍炳华要比他更专业一些。

“接下来可能会很艰难，第一阶段的治疗已经要结束了，下面要进入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你会很痛苦，不过只要熬过了你就能彻底戒掉。”

“我要先提醒你，在这期间你的身体可能会觉得忽冷忽热，莫名的疼痛，恶心与腹痛，当然也有小概率不会出现这些症状，这取决于你身体的适应程度。”伍炳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握住了津率的手，“很多人都会在这个阶段失败，但是我相信你能做到。”

给津率看完后伍炳华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她那里还有几名患者，虽然最近士兵们不出任务了，但大雪让很多士兵得了冻伤，除了帮他们看病，她最近在尝试提取老鼠油脂用来缓解士兵们患冻疮的情况，不过安全区的老鼠比较瘦，这项任务工作量很大，目前还无法普及到普通人中去。

“给周琦的信写得怎么样了？”杨思维问道。

津率放下袖子，眼神看向别处：“我写不出来，明明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是下笔的时候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杨思维微笑着道，“上次你跟我说想跟周围的人建立更多联系，有什么好消息吗？”

“嗯，我试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去91号公路的申请一直没有通过，也因为大雪始终没有停的迹象，连原本负责清扫公路的队伍都暂停了工作。自从丧尸爆发后，津率已经很久没过过这样安宁的日子了，只是她的内心却越来越焦急，她不知道是戒药的原因还是这种等待太过煎熬。

距离12月12日还有一周的时候。

津率从柜子里拿出攒下的方便面跟火腿肠，已经很久没见过赵采薇跟李博文了，她打算去看看他们顺便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套好毛衣后她穿上部队统一发的羽绒服，把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遮住半张脸，做完这一切后又戴上了手套跟帽子，确定足够保暖后拎起装着食物的帆布包下楼了。

出了军营，路上有很多人在自发扫雪，主路干干净净，道路两旁的雪堆了四五米高，或许是因为冬天柴火不够的原因，那家面包店已经关了，津率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她始终搞不懂，为什么在普通人都挨饿的情况下这里会有一家面包店，他们的面粉是哪里来的？如果让她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那就是魔幻。

好在，这家挑战她认知的店关了。

大约又走了一小时她才到学校，学校外围用木头篱笆围了一圈大院子，此时很多小孩正在院子里玩，有的在打雪仗有的在堆雪人，一片欢声笑语，仿佛外面的残酷永远抵达不了这里。

找了一圈不见李博文的影子，她抓住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小孩问道：“你好，你看到李博文了吗？”

半大的孩子抬起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半晌，他把脏兮兮的手伸到她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不说话。

津率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明白这是想要用东西换，她知道外面的孩子过得很艰难，虽然供给部从没有克扣过食物份额，但是这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是中午刚吃完饭没几个小时肚子就又叫了。

她拿出一袋方便面放到他手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孩立刻把面揣进羽绒服宽大的兜里，说道：“他跟王麟在寝室，308，对了，别说是我说的。”

“谢谢。”

此刻楼内静悄悄的，数着牌子到了李博文的寝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警惕的声音：“谁啊？”

“我。”

蹬蹬蹬的声音响起，没过两秒，门被打开又迅速关上，李博文亮着一双眼睛扑进她怀中，惊喜道：“姐！你怎么来了！”

“你长高了。”她摸了摸怀里毛茸茸的头发，现在李博文几乎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

自从出院后她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虽然不用出任务，但训练也不能停，而且因为戒药的原因，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今天也是感觉好点才会来。

“采薇呢？”她晃了晃拎着的袋子，“我带了些东西，你俩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