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天一脸怨恨,只恨妻子沐以秋不在眼前,否则他一定一巴掌刮上去。
他此刻恨沐以秋恨到不能。
在他认知里,沐以秋出身中产阶层,沐家原本和他们楚家门不当户不对,沐以秋能嫁入楚家,应该是感到极为荣幸。
也因之,沐以秋一向乖巧懂事,为人极为低调。
所以即便是老爷子和母亲翁美霞对沐以秋颐指气使,沐以秋也向来逆来顺受,二年以来,从没有来半点忤逆之意。
也因之,对沐以秋,他就多了点护惜之意,父母已然这样了,他就不愿给沐以秋雪上加霜。
他原以为沐以秋会很感激他,很惧怕楚氏这个家族,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沐以秋不只是不怕,还堂而皇之地,背叛了他们楚家!
“她怎么敢?”楚仲天恨得咬牙,差点就爆出粗口。
“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劲,昨天上午我回到家中,正好沐以秋在家,好像有一丝慌张,但我忽略了。沐家这个大女儿,其实早就露出端倪了,只是我太小看她了!”
楚博轩全程黑着一张脸,表情阴森可怕。
他回忆昨天那一幕,的确沐以秋有诸多疑点。
然而老爷子一向不屑于这个儿媳妇,所以从不认为沐以秋敢背着楚家搞什么鬼。
没想到,恰恰是沐以秋,在关健时刻反水了。
“哼,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楚仲天说着加大油门,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向着医院驶去。
早上楚仲天离开医院时,已经将母亲翁美霞托付给了沐以秋,沐以秋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
所以,楚仲天十分笃定,此刻沐以秋一定还在医院陪着母亲翁美霞。
然而当父子三人气冲冲一路狂奔入医院时,病房里就只有翁美霞一个人。
沐以秋早就不在了。
翁美霞一个人躺在那里,双目圆睁着,蓦地看到楚博轩带着两个儿子进来,登时一脸惊恐。
“娘,娘你醒了?”
楚仲阳看到母亲竟然从昏迷中醒来,立刻扑到床前询问。
毕竟是母子血浓于水,他早已经忘了刚才对母亲那一腔怨忧。
但是楚博轩却是一脸阴森,一双眸子死死盯了翁美霞,下一秒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冲过去,以快捷无伦之势,越过儿子楚仲阳,直接扑向翁美霞!
“你!你好大胆子!你怎么不去死!”
楚博轩吼叫着,上前两手突然卡住了翁美霞脖子。
“爹,爹你不能这样子!”
楚仲天见老爷子竟然要置母亲于死地,一时也惊恐无比,想要拉开老爷子,被老爷子狠狠挡了一下子,立刻他整个人竟然给弹出去了。
“爹!”
楚仲阳也吓得容颜失色,上前欲要护住母亲。
“咳咳咳……”翁美霞被楚博轩突如其来这一动作,也吓得面如死灰,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剧烈咳呛。
原本她觉得生不如死,觉得这人世间生无可恋,不如一死了之,但此刻却突然之间强烈地感觉到,她不能也不想死去。
死了就太便宜楚博轩了。
而就在这时,正好楚仲阳上来拽了一下老爷子胳膊肘子,楚博轩卡在翁美霞脖子上那点劲道随之散了一点,噗!
翁美霞便乘着这当口,拚了全力挣脱楚博轩掌控,一口血水噗地向着楚博轩唾去!
楚博轩侧躲了一下子,但下一秒,却没有逃过翁美霞另一个动作。
恨极又惊恐极了的翁美霞,绝望之际一口咬住楚博轩另一只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手,楚博轩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幸好翁美霞没有太过用力,但饶是如此,楚博轩右手五指却也留下一排齿印,渗出鲜红血渍!
“好啊,你还有理了!背叛我们楚家,我还没向你讨要说法,你居然还攻击我!我……”
楚博轩一边痛得甩着手掌,一边还要扑上去狂欧翁美霞,楚仲天左右为难,老爷子此刻这状态十分狂躁,他属实是不敢激怒。
楚仲天便返身去叫了大夫来,大夫责备了楚博轩几句,然后便将楚博轩和楚仲阳赶出了病房。
剩下楚仲天和母亲翁美霞之时,楚仲天才想起最重要一件事,那便是,沐以秋到底哪里去了。
“娘,不是沐以秋在陪在您么,她哪里去了?”
经过刚刚这一顿子折腾,原本还在濒死边缘挣扎的翁美霞,突然之间异常清醒,生命本能也无比强烈,反倒是精神状态比昨晚好了不止一倍。
“儿子,你先给娘拿个纸杯来。”
“娘,您要杯子做什么,喝水?”
楚仲天取了纸杯正要给翁美霞倒水,但是翁美霞制止了,直接要过杯子“噗噗噗”又吐了几口血水,方才罢休,她一边喘息着,一边闭了眼休息。
“娘,这,您吐这么多血,要不要再把大夫叫来?”
楚仲天怔怔看了那杯子,有点害怕,他觉得母亲这个样子,怕是真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没事的。”
翁美霞摇摇头,又睁开眼,她看了楚仲天道:
“儿子,你不要恨娘,那些股权原本就是霍家买走咱们楚家的,还给人家天经地义。娘自认没有做错。”
翁美霞长出一口气。
刚才差一点就死在楚博轩手上,此刻能活过来,她的是有多么幸运。
“娘,我不恨你。但是,我恨沐以秋!我恨她!”
楚仲天咬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突地感觉到一阵莫明地喉口酸涩,沐以秋,他是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