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房内断电后,桑名奈加并未慌乱,而是拿起手机,看起来是想联系维修人员。
千纱冷眼看着发觉没有信号后陷入惊慌的桑名奈加。她是个信因果论的人。自己亲手造就的因,就要品尝相应的果。
这果是甜还是涩,就要看自己了。不过当下倒是权看她的心情。
千纱没来由觉得爽快。姑且让她看看,桑名奈加能撑多久吧。
与外界断联的感觉并不好受,而这种孤独感在夜晚来临后愈发强烈。
桑名奈加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咬着唇期待贤口能早些回来。然而她知道对方出差至少得一周才能返程。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她难道要这样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整周吗?冰箱里倒还有些食材,但在气温仍高的初秋,根本放不了几天。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
桑名奈加像朵干枯的花,迅速消瘦下去。饱满红润的唇也不再有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
多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再没人和她搭话的话,连语言功能都要退化了。
身体叫嚣着饥饿和干渴,但她毫无办法,只能忍耐。
.
“!”
千纱猛地坐起来,心脏一阵狂跳,紧接着是手臂处传来的鲜明刺痛感。
“我草?”
千纱低头看过去,小臂上赫然横着一道伤口,此时还在往外流血——白净的床单上一大滩凝固的红色液体,层层叠叠。
她突然感觉头好晕。
“醒了?真醒了?硝子,快快快,给她治一下!”
五条悟的脸突然冒出来,吓了千纱一大跳,直接就是一个后仰的动作。
“你要吓死老子?”千纱大叫一声,“干什么?整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你可不就是要死了吗?老子都要急死了。”
“……你很担心我?”千纱突然凑过去,眼角眉梢都带着调侃的笑意。
“是啊。”
五条悟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让千纱愣了神,她的眼神反而飘忽起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五条悟的脸推远了些。
“那真是谢谢五条悟大人了。”
家入硝子走过来,一把按住千纱的肩膀把她推倒。
“好好躺着。”
千纱眨眨眼,乖乖听话。
家入硝子使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千纱手臂上的伤口,但还是勒令她再躺一会儿。
“你流了那么久的血,打一袋血浆和葡萄糖再走。”
家入硝子说完,进到一旁的小房间里去调试点滴了。
千纱老老实实躺着,眼珠却到处打转。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病床边用手指戳着她的手腕。千纱垂眼看着他耷拉着的白色头发,忍不住搓搓手指。
不过这家伙表情有够严肃的。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话说回来,悟。”千纱抬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杰呢?怎么没看见他。”
手指突然被抓住,千纱手心冰凉的温度让五条悟有些愣神,但力道也确实轻得厉害,完全不像之前能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人。
五条悟轻松抽出手指,用两只手虚虚包住千纱的拳头。这动作看起来有点蠢,但他就是不喜欢千纱的体温冰冰的。
“……你被人附身了?”千纱表情诡异。
“喂,老子是在关心你诶!”五条悟没好气地说着,但还是用手捂着千纱的手。
“还有,老子就在你面前,你就只在乎杰去哪儿了?”
千纱嘴角一抽。五条悟这家伙怎么跟爱争宠的小孩儿一样。
“你不在的话我也会问的。悟,你好幼稚。”
“哈?一口气吃三根烤肠的家伙没资格说老子。”
“你没吃?”
“某人求着老子吃的~”
“……想打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求你了?”
“啧,你这病殃殃的样子,路过条狗都能踹你两脚。”
千纱怒,直起上半身一拳砸在五条悟肩膀上。
“哟,这么贴心,还给老子按摩?”五条悟挑眉。
“谁给你按摩了!”
家入硝子推着小推车出来,上面摆着吊瓶和针。看见两个人又在拌嘴,她习以为常地走过来。
“悟,帮我挂上去。”
千纱看着五条悟把吊瓶挂到杆子上,咽了口口水。
“硝子……亲爱的,一定要打针吗?”
说实话,她有点怕。上次打针还是小时候的屁股针。简直不堪回首。
家入硝子听出来千纱语气里的畏惧,哭笑不得,只是朝着千纱伸出手:
“一定要哦。别怕,我技术很娴熟的。”
千纱欲哭无泪。
“你居然怕打针?好逊哦千纱。”五条悟在旁边补刀。
千纱懒得理他,只是紧张兮兮地看着那反射出光泽的针头一点点靠近她的手背。
“平时胆子挺大,这时候倒是怂的跟什么似的。”
五条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紧接着千纱的眼前一黑。散发着灼热温度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睛。
睫毛扫过掌心纹路,千纱感觉怪怪的。还没等她想明白是什么感觉,一阵细微刺痛传来。
然后她就重获光明了。家入硝子正给她贴上输液贴,输液管里还有一点回血的红色。
“好了,快打完的时候叫我。”家入硝子拍拍手,眼底漫起困意,“我得去补会觉了。”
千纱用没打针的那只手冲着家入硝子挥了挥,看着对方走进小房间里。
结果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夏油杰去了哪里。
千纱漫无目的的想着,视线虚虚落在低头摆弄手机的五条悟身上。
咔哒。
医务室的门打开了。
夏油杰走进来,怀里抱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女人发尾处有着不自然的烧焦痕迹,看起来像被火焰燎过。
千纱抬眼看过去,先是露出笑容,正准备和夏油杰打招呼,在看见他怀里的人时又脸色一变。
“杰,你怎么把她带来的?”
“被发现的话很不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