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人正汇报着,忽地听见他这一声怒哼,下意识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紧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下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吓得不知所措,刚说到一半的说辞也给打断了。
“柏爱卿可是有什么要补充的?”
柏云峰掀了掀眼皮,语气不明道:“臣没有什么要说的。”
“那你哼什么?”
“臣嗓子不适,清清嗓子。”
皇帝张了张嘴,抬手示意那人继续说。
“咳!就此案而言,除了陈大人上奏的那份奏折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产业是归贤王所有,故此事与贤王没有干系,另外,陈大人具有捏造证据,意图诬陷贤王之嫌。”
“而那些人证均是戴世才让其一口咬定皆是贤王所逼,除此之外,臣等发现戴世才与数家钱庄有往来交易,且数额巨大,经过询问,钱庄相关人也已签字画押,戴世才也对以上事件供认不讳。”
大殿上一片寂静,皇帝脸色阴沉得吓人。
“哼!岂有此理!”良久,皇帝怒吼道,“下令削去戴世才官职,抄家后秋后问斩!”
“臣等遵旨!”
“陈爱卿,对于你呈上来的证据作何解释。”
陈大人慌乱地朝程煜南的位置撇了一眼,忙不迭走出队列回道:“臣,臣有罪,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乱下判定,还请皇上恕罪!请贤王宽恕!”
程煜南眨了眨眼,道:“皇上,百姓撞死于柱一事实属无奈之举,陈大人体恤百姓,见不得民生疾苦,故情急之下才冒犯了贤王,但陈大人于查案一事并不精通,搜集证据时难免分不清真假,恐还会遭到有心人的左右。”
“贤王深明大义,定然能理解陈大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同陈大人计较。”
顾明卓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世子说的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只不过,以后还是要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才是,不然今日是本王,明日世子就很有可能遭到污蔑呐!”
“贤王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才是。”
顾明卓笑了笑,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皇上,户部左侍郎一职空缺,还要有人顶上才是。”
“说的是,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明卓:“父皇,儿臣以为太府寺卿乔寒能担此任。”
皇帝点点头,“嗯,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过了一会儿,顾泽安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选拔户部侍郎一事可交由户部尚书来决定,他对底下的较为熟悉,谁好谁坏,能不能担任心中也有判定。”
皇帝垂眸思考了片刻,道:“也好,户部尚书可有人选?”
“回皇上,以臣观察来看,户部司郎中李越就不错,为人勤恳肯吃苦,可以一试。”
“好,就听你的,其他人可还有异议?”
大殿上仍旧无一人开口,皇帝扫了一圈后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若无事禀告就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顾明卓藏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住,指骨泛白,不多时鲜血溢于指缝。
散朝后,柏云峰在大殿门口驻足停留,对别人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底下的人见状纷纷问道:“大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柏云峰闭口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回道:“你们回去吧。”话毕,他就朝着宫门相反的地方走去。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均是疑惑不解:“这,大人去的这方向好像是……”议事殿。
皇帝前脚刚踏进议事殿,屁股还没碰上椅子,太监就说柏云峰求见。
他掀了掀黄袍,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柏云峰得了允许便大步流星来到殿中,话还没说出口就‘扑通’一声跪地。
“皇上,官员经商一案虽已结案,但其疑点重重,还望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让臣重启复查此案!”
“柏爱卿啊,证据都已经交了,朕也看过了,这人证物证都在,你说的疑点在何处呐!”
“皇上,正是因为这样才是最大的疑点,这证据来得太容易,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摆在那里让我们的人发现的!”
皇帝摆了摆手,“柏爱卿,你这是想否认整个御史台的努力吗,人证物证都在,戴世才自己本人也认罪了,结果也是你亲自检查过的,现在你又要翻案,是想犯个欺君之罪吗?”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