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一门之隔的宋无命才敢喘气,玉京子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会追上来?
听外面的谈话,他似乎是为了......学让女子神魂颠倒的法子???
什么鬼东西?玉京子受了什么刺激……
宋无命猛然回神,冒起冷汗,他不会......突然开窍了吧?
房间内的靡靡之音让她回过神,“公子,你怎么不喝奴家的酒,刚才还说爱奴家?”
听着声音,和房间里放下的迷离红纱,宋无命已经知道自己慌不择路竟跑进了青楼,还冲进一间有人的房间,她不敢想象里面是何等糜烂的场景。
只觉得地板烫脚,想趁早离开。
玉京子刚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房间里调笑声又起,是另一道轻佻的声音,“喝不下了,美人已经灌我五杯,再灌便要醉了。”
女人娇声笑,“醉了,有我陪公子呢。”
小心推门离开的手顿住,不对!
她快步冲进去,掀开层层红纱,不出意外见到一双笑眼。
“巧啊,我的小徒弟。”
女人眼上覆上一道阴符,对冲进来的人视若无物,只双眼含情,盯着榻上半倚的人,歪着身子靠上去。
而那人右手随意捏着酒杯,左手半撑着懒散的身子,一脚踩在榻上,另一只脚——
正踩在塌下昏迷不醒的男人头上。
太狂了!
符合她心里对于江独枝的一惯印象,随意不羁。
一个女人潇洒到这份上除了她江独枝还有谁。
瞧着那双红唇快轻到她脸上,宋无命无奈皱眉,“合着你三年忙忙碌碌就是忙着花别的男人钱玩......女人。”
那酒杯在她手里晃了又晃,酒水要倒不倒,和她歪着身子一样,“几年不见,小徒弟的嘴倒是越发尖酸刻薄,哪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样子。”
尊师重道,宋无命没把她从女人的床上揪下来就算给她面子。
“......你不会喜欢女人吧?”
瞧着宋无命警惕的样子,江独枝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的小徒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逗。
“那群修士像疯狗一样追我,我只是来这里躲几天而已,看把你吓得。”
宋无命又被她戏耍一次,除了恼怒之外,竟有点习以为常,“你为什么躲这里?”
“这里气息混杂,那群修士也不可能跑到青楼抓人,我不要面子,他们还要面子。”
宋无命暗自腹诽,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体面。
一杯酒水饮尽,手里的杯子被她随意丢在地上,懒散的身子终于肯从榻上爬起来,晃着身体因为脚下的不平微微惊讶,“哎,床下怎么还有人?”
宋无命怀疑她真的喝高了,把别人敲晕,当了半天垫脚石她这个始作俑者还不知道?
被阴符覆双眼的姑娘依旧对着榻上自言自语,像是看不见江独枝已经离开,这是鬼遮眼的符箓,宋无命再熟悉不过。
江独枝很有当享乐纨绔子弟的天分,没站一会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留在那地方三年,是挖出来什么秘密,还是单纯舍不得某人?”
以这小丫头的本事早该出来了。
宋无命的眼神忽然黯淡,“我见到我师兄师姐,他们......入了轮回,不会再和我相见了。”
懒坐的人收起几分散漫,“了却一桩心事也好。”
“我瞧那位新上任的玉宗主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你可别惹火上身,这种人一旦沾上便很难甩开,到时候可没有你现在的自由。”
“我当然知道,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什么情情爱爱都不能成为束缚她的镣铐,她宋无命不会做任何人的笼中鸟。
江独枝对于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并不意外,第一眼她便知道宋无命是这样的人,倔强不服输,是开在山野自由的花,宁愿接受风吹雨打,也不会躲在温室之中,由人滋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江独枝问。
“找人。”她要找到小师兄,然后......
然后,她也不知道,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要做什么。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宋无命主动接过话题,“穆家要抓的邪修是你?”
江独枝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
“你和穆家有仇?”
“是有些私仇,穆家那两个小畜生要不是躲在踏云天早就成了我手下亡魂。”说到这里,江独枝浑然变了一个人,满身戾气。
宋无命:“难怪那群修士嚷嚷着要杀你。”
江独枝勾起一抹笑,“不过这三年我不是去寻仇,是为了找样宝贝,哪知没在穆家发现。”
“什么宝贝?”
能让江独枝如此费心的东西,宋无命不免好奇。
江独枝话锋一转,“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在踏云天待了三年,可听过神器妄虚镜?”
“只听过预知未来的天命书,没听过妄虚镜,这东西很厉害?”
江独枝摇头,“那你这三年真是白待了。”
“如今虽是灵力溃散的末法时代,但仍有三件神器流传下来。”
“其一,便是你口中的天命书,在踏云天。传言上古时代人为获得与神同样的力量,踏上神位,杀神兽白泽,取其皮毛炼制天命书,驱使白泽之魂,为人所用。”
“其二,便是射日弓,传言为白泽护法神使的武器,护法神使随白泽陨落后,武器落入民间,现在也在踏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