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一惊抬眼,这家伙不会真要道歉吧?
“不。”星时又很快转回来,神色坚毅,“我没有做错。我不道歉。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他们自己清楚!”
“我不出营,咱们去训练场里打!”
且说苏莫得知山谷机关异常后,第一想到的是江南他们,先到峡谷确认了机关故障不大,再急展飞羽翼飞回了丹橘府。
来回两个时辰。
再回沛山时,苏莫肚子已经有些饿了,恢复了入口机关的法阵,叫几个老将出来试了几次,见一切如常运转后,方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在草原上控制住这个小世子就行了。
赶回草原营帐,得知驸马已去吃饭。苏莫想,行,那我也去。
等到了吃饭的大帐,并无人,只有几个人在帐外修桌子修椅子。
“怎么回事?”苏莫问。
“有个自称驸马的打人,砸坏了。”士兵答。
苏莫抚额,顿感头疼。
这家伙真是……精力充沛。
进门拆门,进屋拆家。
“他们现在人呢?”
“去草甸训练场了。独孤将军也在。”
胸中升起一股闷气,苏莫本想立刻去擒了星时,奈何肚子开始咕咕叫。甚不威武。
算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阿翠这边,归还了伙房的食器,料想世子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待几日,她又花了点时间馈送些小礼物,和这里的伙夫交流些煮肉烹饪的经验,称赞他们手艺不俗,混了个脸熟。
待阿翠出了伙房,听得草原另一头人声鼎沸,众人聚集十分热闹,遂前奔去看,越过人群,不料正是他们家的小鱼祖宗立在空圈中心。
阿翠一惊,忙跑上前,左右一顾,见星时对面还有五六人气势汹汹,好些士兵起哄围了他们。
“世……世子……”阿翠有些怯场,看星时没有拄杖,又见渺尘也立在一旁静静望着他们,心下不安,“您在干嘛啊?”
星时却不语,只死盯着对面最壮打头阵的一个士兵。
“你腿不好,我们不欺负你。骑马射箭耍枪,怕你也是不会。你不是觉得自己力气大吗?咱们就比个最简单的,掰腕子如何!”对方放语霸气十足。
“好。”星时答。
“诶。”小火一旁叹息,“比摔跤,直接都干趴下不就得了吗?”
几个士兵不知从何处将一石桌、两石椅搬至训练场,他们晒得棕色的脸上嘴角不住上咧,露出淡黄色的牙齿。
“咱们三局两胜如何!”
“好!”
二人相对,分坐在石椅上。
见星时对面那人的手臂有其两倍粗,阿翠不免焦心,想把星时从石椅上拉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对面发出狂笑,“你要是怕了,随时认输都行!知难而退不寒碜!别再吓坏了,小、姑、娘!”
阿翠闻言眉头紧皱,放了星时,娇眉倒竖,看向对面的眼神也多了些厌恶。
于是二人前倾于石桌上握手。
“我数到三,就开始。”
“好。”
“一、二!”
对面那士兵猛然用力,在星时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将其手掌猛砸于石桌上又立刻放手。下一刻石桌一半异动,立时无数尖细钢针桌面上活的一般炸出又缩回,扎穿了星时的手掌,鲜血涌流。
因那钢针又细又快,旁人不挨近看只会以为是手被砸出血。小火共鸣疼得乱叫,大骂下作!
渺尘听这动静不对,想上前细看制止,却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老许一把拉住。老许面带笑意,一脸了然,看戏般悠闲。
“你……数三……了么?”星时咬牙,眼珠周边微微发出蓝光。
“您揍我兄弟前数一二了吗?”那人面色也露出凶狠,“兵不厌诈,不刺激就不好玩,不是吗?”
星时强忍疼痛,立起满是鲜血的手,喊道:“再来!”
对方又死命攥住星时的手,痛楚从手直传到心,星时倒吸一口凉气,空隙之间手又被对方狠砸在石桌上,钢针第二次穿过。
“啊——”星时痛苦垂头,鲜血更多,这次手掌连带着胳膊、上身轻颤。
“哈哈,”对方笑得自得,看上去有一两分残忍,“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驸马爷。要不咱改个规则,咱们就一直比,比到你认输给我兄弟道歉!或者,哼,比到你哪怕赢我一次呢?”
星时此时右手有了少说四五十个细小的血窟窿,有的钢针还穿了骨。
见其不打算放弃,小火心里难受:“对方都耍诈出千了,还废什么话,直接揍他!揍到他认输!”
“再来!”星时用左手压着右臂,抑制因为疼痛带来的颤抖,又把右手立了起来。
那人无半分犹豫又是狠攥星时的伤手,星时瞬间冷汗从脸颊流下。
人群中有了异动,小火不禁回头,声音颤抖道:“兄……兄弟,你……你‘老婆’往这边来了,在后面……”
星时闻言浑身如同过电,心中竟一时想不到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忘却了痛苦。
他没有回头,但是从对手慌乱张望的眼神中,也知晓了爱人的到来。
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即使是输,也不能在她面前输。
“看着我!”星时怒吼,引回对面的注意力,下一刻,右手猛然用力,鲜血喷涌而出,转瞬之间将那粗壮士兵的手狠砸在了石桌上。
钢针瞬起,将二人的手一起刺穿。
“啊————”那士兵反射性大叫。
星时松了手,右手无力下垂,手臂不停颤,他总算赢了一次。
对方疼得趴在桌边埋头喘息。
身后传来一幽幽的声音,虽是轻柔却自带震慑力,那是星时昼思夜想的声音,
“你们在玩什么,怎么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