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随意的撇了旁边副驾驶的颜忆云一眼,她那紧拽着安全带颤抖的小手,暴露了她的假寐。平时这幼稚鬼就最讨厌坐车睡觉了,说越睡越想吐,一闭眼就犯恶心,他今天倒要看看,颜忆云在这盘山公路上能忍多久。
果不其然,两个大转弯之后,颜忆云投降了,她降下车窗干呕起来,一副恨不得马上跳窗而逃的模样。
车台上的一个长方形盒子随着车子转弯,“嗖”的一声滑到解雨臣的面前,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便将盒子推到了颜忆云的那边。
“南叔,送你的。”
他那着重强调的前两字,咬的特别清楚。
“说今天下午,让你受伤了。”
“赔个不是。”
本还迷糊着的颜忆云听到后立马清醒了,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那个盒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睛,浑身写满了警戒。
这话里那可就有话了啊!
不过解雨臣这么说到底指的哪个伤?难不成贺之南那个王八蛋刚威胁完她,转头就在解雨臣面前出卖了她?这老獾狗,也不是干不出这事来,只是颜忆云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敢这么嚣张了,连解雨臣都不忌惮了,敢这么明着来挑拨了?
但颜忆云想不通贺之南这么做的用意为何,他要是这么蛮干,解雨臣那么精明的人,她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就能获得他的谅解,说不定还会愧疚万分的再买她一对胳膊。
这次定价她可得好好想想,富婆之路要好好规划规划,不能便宜出手了。
不对啊,颜忆云你醒醒,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数钱啊,是捡脸啊!她刚才那些拙劣的戏!跳梁小丑、自取其辱、挥刀自尽吧!
颜忆云越想越往下秃噜,恨不得把脚垫拉高了把自己裹进去,现在她可真是无脸见人了!
“怎么?”
“不喜欢?”
解雨臣看她没反应,只是盯着那盒子看,就伸手划拉了过来。紫檀的盒子,选料很是一般,他掂量了一下分量,又在耳边晃动了一下听了听响,解雨臣心里大体有数了。
“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他,我当时就替你婉拒过。”
“但他说……”
解雨臣这故意的停顿,意味不明的眼神,颜忆云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得故作讨厌的漠不关心,随口低声问到,“他……他说什么……”
“当当当”的钟声在这旷野里很是悠长,解雨臣慢悠悠的在栏杆前停下了车。
昏黄的车灯照的不是很远,火车轨道因为不经常的摩擦,早已遍布了杂草,忽明忽暗的延伸到了远方。旁边的值班亭也无人看守,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了。
这个点怎么还有人上山?
解雨臣看了看对面栏杆后的汽车,车灯只照的出那人胸膛以下,脸完全看不见,正常的中年人装扮。
有时候,越正常的人才最不正常。
解雨臣默默的用车尾灯打了信号,后车的阿远立刻发动车子,并排开到了他的车旁。
颜忆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盒子上,根本没注意到这悄然的变化。
“什么?”,解雨臣处理妥当后明知故问的又对她反问了回来,“刚钟声太大,没听清。”
“没什么,”颜忆云伸手想把那个盒子拿回来,她倒要瞧瞧贺之南到底再搞什么鬼。
解雨臣比她手快,拇指一挑就掀开了那盒盖,跟他猜的没错,里面是把折扇。
这……
颜忆云瞳孔一震忽觉脖子一紧,下午的那刀尖冰冷感瞬间又回来了。伸出的手僵在了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
“他说你会特别喜欢,会懂他的意思。”
“我很好奇,他什么意思?”
解雨臣漫不经心的将那把折扇在手心里把玩起来,左右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什么不妥,这才放心了下来,两指一拨,“嘣”的一声,锦缎的扇面展了开来,眼前雪白一片。
“小心!”
颜忆云猛地一喊,想都没想双手抓住扇子边缘就往自己怀里拉扯,不知何时,她已悄悄松了安全带,整个身子都往解雨臣这边扑了过来。
这声呼喊立马引来了旁边车子的躁动,阿远打开车门跑了下来,旁边的川子离得近,眼尖的先看到了解雨臣的手势,探出身子将阿远喊了回去。
没有想象中那刀子划肉般的疼,颜忆云没想到自己,现在对受伤已经免疫到麻木了。闭眼等待了片刻,被解雨臣一个脑袋嘣给弹醒了过来。
“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竟然都不知道。”